“對不起,嚇到你了。”淩墨寒摸摸青藤的腦袋,“帶他下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他出來。”對著門口的守衛,他冷聲吩咐。
“你是說我是天琰的皇後,是你的妻子?”大致的聽淩墨寒敘述的一下,青藤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這裏也不像是皇宮,倒像是一個普通的山莊,“為什麼我們不住在皇宮裏呢?”
淩墨寒輕輕點了點青藤的鼻子,笑的很溫柔,像是一陣柔和的春風穿透山間的濃霧,直達靈魂深處。“那是因為你貪玩,從皇宮裏偷偷跑了出來。我兩天才剛剛找到你。”
這裏的確不是皇宮,而是寒絕關附近的一座山莊。在夕梓與天琰還未交戰之前,這裏曾是曆代帝王避暑的聖地。因為這裏夏季短,冬季長。而且山明水秀,是個很不錯的居住地。
青藤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興奮的看著淩墨寒,“對了,淩煜雪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那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熟悉到連念一遍都會有難言的憂傷在裏麵。雖然不記得了,可是總覺得他和自己有著很深的羈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蓋了滿園的碧綠。春天,葉子卻落了滿地。
淩墨寒的眼眸有一瞬間的暗淡,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是······”
“雪!”還未等他說完,青藤已經興奮的跑下床去了外麵。
“我喜歡下雪天,很漂亮。”青藤笑嘻嘻的衝著站在門口的淩墨寒招了招手。淩墨寒笑的有些無奈,取了一件披風係在她身上。
恍惚間,像是在千百年前一樣久遠,曾經也有一個男子這樣子為她係披風。腦海裏有一個很模糊的影子,看不清,隻知道他在衝她淡淡的笑著。
用力的甩甩腦袋,青藤傻嗬嗬的笑了。那人不就是淩墨寒嘛,盡管看不清楚,但那模糊的輪廓很像眼前的男子。他是她的夫君,以前為她係披風很正常。
“傻笑什麼?”將青藤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他輕輕的嗬氣。
青藤笑的更歡了,大眼睛一眨一眨很有靈氣,“我們以前很相愛對不對?”盡管看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愛那個模糊的身影,而那樣包容一切的笑也隻有愛人之間才會有。
淩墨寒的身子頓時一僵,然後抱住了她,“對,很相愛。”
這是一個持續了很久的擁抱,良久後他才放開了她,“我們明天就起程回宮好不好?”待在這裏他不安心,總覺的她會再跑。可皇宮不一樣,宮裏守衛森嚴,光憑她一人之力要離開很難。更何況他這次雖然留下了項澤浩陌在宮裏打點,但還是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不要,我不要回去。”青藤忽然激動起來,頭搖的像是撥浪鼓。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她隻想留在這個地方。哪怕再往前一步,都會萬劫不複一樣。一種很強烈的思念鋪天蓋地而來,她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眼淚卻是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好好好,先不回去,我們再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看見她哭淩墨寒有些慌了神,連聲哄著。
青藤點頭,重新窩回了他懷裏。
夜很清涼,有淡淡的月光灑下。
那是一片竹林,風在竹林間穿梭前行,靜靜聆聽,還有瀑布傾瀉而下的聲音。恢弘蕩氣,勢如千鈞。然後,是琴聲。
琴聲中似有一股幽怨,一股驚豔,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欣喜,一股讓人心碎的,最不舍的眷戀,帶著悲傷。他在說,我舍不得離開······
尋著琴聲,青藤穿過竹林。在竹林的盡頭有一個撫琴的男子,而她隻看得到他的背影。
滿世界的潔白,他白衣如雪。他,是世間最幹淨純潔的雪。揚起的衣袍在雪花飄落間淩空而舞,那樣的美麗,有著絕代的風華。
像是有生命一般,雪在他周身旋轉飛舞,調皮的落滿他的發梢,他的眉角,他的睫毛······然後,是琴弦斷裂的聲音。
青藤想過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想喊他,努力了半天喉嚨卻是發不出一個字。畫麵越來越模糊,四周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全是白霧。而那個身影也越來越遠,終於完全消失。
“不要走······不要走!”拚盡了全身力氣,她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