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茜笑著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轉,對傑森親昵地說道:“你是總裁!跟總裁一起吃飯,還怕上班遲到不成?”
傑森搖了搖頭,拿了衣服,轉身要跟她一起出去,就看到蹲在門口的嘉藍。他也呆住了,嘉藍怎麼會在這裏。雖然他自認跟佳茜沒做什麼,可是禁不住心裏一陣心虛,剛才佳茜突然親了一下自己,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
“咦,嘉藍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裏?蹲在地上,你這是怎麼了?對了,你上來找傑森有事嗎?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的話,能不能下午再上來?我們現在要出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來呢?”傑森還沒開口,佳茜就先開口說了一連串問句道,雖然滿口商量的口氣,實際上說的話,卻是不容反駁的。
嘉藍掙紮著站起身來,腿腳發軟無力,差點站不住,晃了一晃,傑森都想著衝過去扶她。但看她很快就自己站住了。嘉藍是用盡全身的勁力在控製自己的身體,強忍著不適,盡量讓他們看不出什麼不正常。她在心裏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冷靜,越應該體麵地應對。
雖然心裏還是傷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不過輸人不輸陣,這個時候她不能退步,不能傷心到太平洋,讓人看輕了。
“我沒事,隻是有點低血糖而已。不用了,你們去吃吧。”雖然才不過兩句話,可是嘉藍一個個字把它們說出來,也費了不少勁。因為她得控製自己,不讓自己衝上去質問傑森,不讓自己反常失態,不讓自己在他們麵前丟臉,所以她要把語氣控製住,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
“既然姐姐說不用了,那我們先走了。”佳茜說著,就伸手拉著傑森往外走。傑森一邊身不由己跟著佳茜走,一邊回頭看嘉藍,看她靠在辦公室的門上,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他很心疼。可是他也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傷心,他已經答應佳茜了,不能不陪她。他在心裏想著等下午下班後,一定要把她留下來,好好解釋一下,哄好她。
整個28樓靜悄悄的,好像隻有嘉藍一個有生命的物種存在,不,她這個可憐的生物麵前也隻剩下半條命了。她順著門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回沒人了,她也不需要維持形象了。她抱著自己的雙腿,很想哭,可是心太痛了,居然想哭都哭不出來。這時她才知道,人在最傷心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因為身體的一切機能都罷工了。她現在無知無覺,就這麼坐著。
一直到陳秘吃完飯回來上班,看到嘉藍一個人坐在總裁室門口的地上,覺得很是奇怪。走過去瞄了一下門內,總裁不在辦公室,見嘉藍一動都不動,就順手推了推她。
嘉藍被這麼一推,才清醒過來,抬頭看了一下來人,眼睛焦距調過來了才想起來,這是陳秘。於是扶著門框,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陳秘一臉不解的樣子,趕緊解釋道:“剛才我上來找總裁有些事情,發現總裁不在,正要回樓下,沒想到突然貧血頭暈,就禁不住坐在地上。還好被你發現了,謝謝你了。”
陳秘一看嘉藍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跟她的說法相印證,心裏就相信了八成。看她這麼虛弱,就關心地問了一句:“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去給你倒杯水呢?”
“謝謝了,不用麻煩你了,我沒事,這就下樓去。”嘉藍說著就搖搖晃晃地走下樓去,她不想呆在這兒,在這裏多呆一刻也不願意,她不想看到傑森跟佳茜兩個人一同出現了。嘉藍顫抖著離開28樓,沒有去想背後陳秘目送的眼光,陳秘本來相信了她的說法,現在又滿臉不解地目送她遠去的蹣跚的背影。
她怕在電梯碰到人,就幹脆走了樓梯,樓梯沒人,她扶著旁邊的扶手,慢慢地挪下去。從安全出口出去,沒見到人。她知道很多同事都會趁著午餐時間外出吃飯,在外麵休息,或者在樓下吃飯,就在辦公室休息,中午時間一般不會亂走。
她不想馬上回辦公室,這副樣子,被任何人看見了,都會覺得不妥。於是她就直接拐進了電梯邊的茶水室,就這麼短短一段路,就把她累得直喘氣,她現在虛弱得很。她坐在休息椅上歇息了一會,才起身去飲水機邊,拿了一個紙杯,倒了杯水喝下去。然後又倒了一杯,走到陽台石柱邊靠著石柱坐了下來。那裏是死角,裏麵的人看不到。
嘉藍呆呆地坐著,深秋溫柔的陽光照著,可這陽光怎麼也沒照到她的心底。她的心現在比冰窖還冷,這樣清淡的陽光根本無法融解她心底的冰冷。她在陽台坐了很久,一直到茶水室有了聲響,才回過神來,想到下午上班時間到了,正想起來回辦公室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