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腦袋,聲音壓的很低:“你就這麼想死?”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隻是被他嚇了一跳,以為他又在抽什麼瘋。我皺皺眉頭,推開他,撇嘴道:“謝致樺,你病的不輕啊!趕緊去醫院看看。你才想死,你全家都想死!”
這麼挑釁地說完,卻沒見謝致樺再發飆,反而是伸手想抓我,我側了個身便躲過了。
雖然這一世的謝致樺有了許多的改變,但我並不想和他有多少接觸,上一世他傷我太深,就是他間接害死了我,所以我不希望和他再有更多的瓜葛。
然而終究是我愛了一世的人,當我走出老遠,卻依舊沒聽見身後有動靜時,還是忍不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謝致樺蹲在剛才的廣告牌前,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間,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哭。
我很快搖搖頭,甩掉這荒誕的想法,謝致樺會哭?開什麼玩笑?他笑都不會笑!
我不屑地挑挑眉,扭頭又走了幾步,最後腳尖一轉,身體不受控製地又回到了公告牌前。
我戳戳謝致樺:“喂!謝致樺,你幹嘛呀?我和你說,你別裝……”
謝致樺抬起頭,滿麵的淚痕,雙眼空洞的讓我想起了那天陽台上的路毅然,這是一種怎樣的絕望?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我心裏一驚,愣神間,謝致樺伸出他的手臂,緊緊抱住了我,他用了很大的力,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裏。
他嗬氣如蘭,飄渺的聲音久久在我耳邊回蕩:“別離開我。”
謝致樺抽風那天後,我覺得我得了片斷性失憶症。我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腦海中反複出現的都是謝致樺那布滿淚痕的臉,還有他那句:“別離開我。”
這導致我連看謝致樺的勇氣都沒有,好在謝致樺這兩天也夠安穩,沒在我眼前晃蕩,吃飯都有施雨婕陪著,偶爾雨婕有事,便是路毅然和我一起吃飯。
路毅然把頭發剪了,露出了漂亮的眼睛,他開始好好聽課,和人交流,並且還參加了周末的集體遊。
他的變化,長眼睛的人都看到,原因卻沒有人知道。
謝致樺的變化大家也看到了,在他周圍形成了一道說不清的屏障,上一世是對我,這一世是對所有人,但這並沒有使得他不去集體遊。
學校突然大發慈悲說要組織高一高二的集體遊,可把大家開心壞了。
畢竟沉悶的學習能得到放鬆,真是再好不過了,當然,高考衝刺的高三學長學姐們是體驗不到這種快樂了。
經過投票,地點選在了臨市的山上,那是有名的山海城,我們在那裏玩兩天。首天會去爬山,淌溪水,第二天去海邊玩,住的地方在山腳下一個臨海的地方。
宣傳圖冊非常漂亮,我很喜歡那兒,去的前兩天便開始早早的收拾。
爸媽在外麵工作,前一世,到我工作了爸媽才安穩的回家修養。所以現在一切事都是我自己來準備,盡管這樣,我依舊很開心。
至少爸媽都還在,他們有時會給我打電話,通常都會說上一兩個小時,我都很耐心地在聽。
我知道他們的艱辛和不易,並不會因為特別想見他們而讓他們趕回來,知道他們還活著就已經很幸福了。
到了出遊那天,一二年級加起來幾千號人,包了不少輛車。
謝致樺憂鬱完又回歸了正常,他一上車就把施雨婕擠掉,占了我旁邊的位置,還不讓我出去換位置。
施雨婕沒法,隻能去和路毅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