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瑩瑩的話,洪烈軒瞪大了眼睛,“你確定?”
福子的死已經讓他大吃一驚,而沈瑩瑩的話更是讓他難以置信。
在這宮牆內院中,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太後身邊的內監,還將人扔到了弄梅苑,居心叵測路人皆知。
沈瑩瑩輕輕點頭,臉色慘白。
太後聽著兩人的對話,慌忙上前,她一把抓住沈瑩瑩的胳膊,“你什麼意思?”
福子的死已經讓太後不悅,現在聽到沈瑩瑩的話,太後更加憤怒。
她無心去了解福子是怎麼死的,隻要一想到沈瑩瑩不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可能跟西嶽有關,她變壞不由自主的將福子的死,和沈瑩瑩聯係起來。
況且福子現在慘死,又是在弄梅苑內,她自然不會給沈瑩瑩推脫的理由。
沈瑩瑩的胳膊被太後抓的一陣陣泛疼,太後纖細尖銳的護甲,透過沈瑩瑩的衣袖,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微微蹙眉,沈瑩瑩轉頭道,“回太後,根據瑩瑩剛剛的檢查結果來看,福子應該是死於昨晚,是因為筋脈盡斷、五髒六腑碎裂而死。而他身上的這些細碎傷口,傷口上的血痕呈暗紅色,說明是死後才製造出的傷口,至於原因……”
沈瑩瑩的話還沒說完,太後便冷著臉打斷她,“你的意思是,福子的死,是有人要嫁禍於你?”
太後在沈瑩瑩的印象裏,一直保持著顯得大氣的形象,即使大壽之時,她中了蠱毒,險些傷了她,她也沒有發怒。
沈瑩瑩從未見過如此冷冽的太後,言辭犀利,那充滿防備的目光,毫無掩飾的表達著她的戒備。
微微擺動身子,沈瑩瑩手臂用力,看似不著痕跡,卻實則力道不輕的掙脫開了太後的手。
“是不是有人要嫁禍於我,瑩瑩並不清楚,隻是從昨日皇上下朝後,到今天福子死,瑩瑩和皇上一起趕到現場為止,我們都在一起,皇上可以證明瑩瑩的清白。”
沈瑩瑩看著太後,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
四目相對,她的眼神裏沒有半點猶疑,更沒有一絲驚慌。她心胸坦蕩說的是實話,她沒有必要因為太後的懷疑而恐懼。
她就是要大明大白的說出來,她不怕當麵與人對峙,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後。
太後看到沈瑩瑩的目光,聽著她擲地有聲的話語,再看向洪烈軒,看著他不悅的臉色,心底漸漸明朗。
“本宮沒有懷疑梅妃的意思……”良久,她才輕輕開口,以緩解自己的尷尬。
洪烈軒看著太後,又看著沈瑩瑩,身邊的兩個女人於她來說都很重要,他也不想看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僵硬。
“咳咳……”洪烈軒輕咳兩聲,緩緩開口,“昨兒朕一直陪著瑩瑩,這事事出蹊蹺,容朕查明,定會給母後還有宮人們一個交代,以安人心。”
聽到洪烈軒說著一席話,太後的臉色更加冷。
在她聽來,洪烈軒的話就是在扇她的耳光,當著眾人的麵維護沈瑩瑩,屢次三番的跟她作對,太後心中的不悅顯而易見。
“紅顏一笑君心醉,皇上整日膩在弄梅苑,這是要放手朝政,不管不顧了嗎?”
太後聲音冷冽,怒意橫生。
沈瑩瑩靜靜的聽著,她怎麼會不知道,太後的話明著指責洪烈軒,暗中卻是再說她狐媚惑主,紅顏禍國。
微微上前兩步,走到太後身前,沈瑩瑩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鄭重說道,“太後娘娘放心,皇上是千古明君,絕不是任何人想要魅惑君心,都能夠得逞的。太後是皇上之母,看著皇上長大成人,想來定然比瑩瑩更了解他。”
沈瑩瑩的話不卑不亢,卻將太後逼入了一個隻能答“是”的胡同裏。
太後不悅的臉色漸漸收斂,宮人眾多,悠悠之口不可不防,她不能讓人說她不信任皇帝。
微微點頭,太後剛想要說什麼,隻聽沉默良久的洪烈軒開口,“母後放心,兒臣絕不是不理朝政之人,隻不過人逢喜事,兒臣才放縱了一回。”
說完,洪烈軒走到太後身邊,微微彎下身子,附在太後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真的?”太後一掃之前的陰鬱之態,眼底滿是興奮的光芒。
洪烈軒拉著她的手,輕輕點頭,“絕對錯不了,已經半月有餘,母後就等著好日子好了。”
太後眼睛中閃著精光,偷偷的在沈瑩瑩身上徘徊。良久才笑著點頭,“那皇上就多費心照顧吧,哀家累了,先回寢宮了。福子的事,交給皇上和梅妃處理,哀家放心。”
說完,她又意味不明的看了沈瑩瑩兩眼,才將手輕輕的遞給丫鬟,轉身離開了弄梅苑的梅林,回寢宮去了。
看著太後離開的背影,再瞅瞅洪烈軒嘴角那狡猾的像狐狸一般的笑容,沈瑩瑩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洪烈軒讓人將福子的屍體帶走,宣仵作仔細驗屍,之後再來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