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沫,宋天祥硬著頭皮點頭,轉而小心翼翼地抬起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這容大少的目光都快把他的骨頭給剃幹淨了,可誰讓他好死不死地,冒犯了人家的女人?這可是犯了大忌諱!
“大少,我真不是故意冒犯大少夫人……您放心,我是誠心誠意地向您賠罪,所以大少夫人的經濟損失我一力承擔,這話我決不食言!”媽的,他也不敢食言啊!
容寂挑了挑眉,宋天祥那點錢,在他眼裏,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他向來就不是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大善人。
見容寂既不拒絕也答應,宋天祥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當然知道用錢是買不來容大少善緣,跟這位容大少的資產比起來,他就算掏空家產,也隻夠他塞個牙縫……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擺出誠懇的姿態,畢竟保命要緊!
“這位長官,能不能勞您高抬貴手,先放開我?我的支票放在公文包裏了。”
容寂嘲諷地勾了勾唇角,微一點頭,沈瀾從善如流地鬆開手。
後領的束縛感驟然鬆散,宋天祥立刻連滾帶爬地跑到矮櫃邊,戰戰兢兢地伸手往公文包裏探,因為緊張,好一會兒才把支票本拿了出來。
該給多少?
宋天祥張了張嘴,想問,卻著實沒有膽子開口……
這要是給多了,他這些年搞灰色收入賺了不少,但是真金白銀出去,那種滋味真是宛如割肉!
可要是給少了……眼前這位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幾百萬給出去,別說討好了,恐怕被當成羞辱,罪加一等也不一定!
要錢,還是要命?
宋天祥抬起胳膊再一抹下巴黃豆大的汗珠,一咬牙,大筆一揮……
捧著薄薄一張紙,卻猶如千斤重,宋天祥肉痛得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身力氣忍住轉身就跑的衝動……跑?孫猴子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更何況,他哪裏是孫猴子,他就是一隻跳蚤……
“大、大少……您請笑納。”宋天祥強行擠出笑容的嘴角不停抽動。
容寂沒有接,隻是冷冷地睨了一眼,哂笑道:“盛宴公關公司名聲不顯,效益不高,現在看起來名不副實。”
“不不不,大少您這可就折煞我了!天地良心,這是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賺來的,可不是……”宋天祥腳下一軟,後背冷汗直冒,整整六千萬,他能不肉痛?但是以容大少的本事,查他身家不過眨眼的事,這個時候不是藏富裝傻的時候,再多也是必須硬著頭皮舍出去。
六千萬,想買在他的通融?
容寂玩味地看著他,依然不表態。
見容寂一副戲弄老鼠一般的表情,宋天祥摸不清他的想法,仿佛腳下是萬丈深淵,捧著支票的雙手越抖越厲害……
不知是不是危急關頭,反而能夠冷靜下來,宋天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轉了個方向,走到唐澤麵前,說:“經紀人先生,我的老底兒全都在這裏了!這些錢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我瞧著總還能夠貼補一些大少夫人的損……我、我知道大少夫人肯定不在乎這麼點肉渣子,也知道大少和大少夫人都是寬宏大量,不計較得失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