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陸雅蘭單手撫了撫張舒涵的頭。
“嗬嗬,張小姐說得沒錯……張先生何必自降身價搭理這種人?”王若馨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態。
而那個被潑了一頭一臉的紅酒的人,依舊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擦拭著。她動作優雅,不僅沒有半分尷尬,淩亂狼狽中,反而另有一種風情,讓人移不開目光。
徐子蕎若無其事的態度,就像刀子,在淩遲著王若馨遊走在崩潰邊緣的情緒。
為什麼,這個狐狸精怎麼敢這麼理所當然,怎麼敢這樣無視她?!
王若馨傲慢地說:“有些人以為穿上禮服就是公主了,殊不知那股子騷味兒,穿什麼都掩蓋不住!這裏可是秦先生的壽宴,特地選在清風雅正的地方,識相的快滾,別髒了別人的地界,汙了咱們的眼睛!”
跟這種狐狸精同處一個空間,讓她渾身都針紮一般難受。
“王女士說的真好,有些人,就算穿上了龍袍,也改變不了骨子裏的卑微,”徐子蕎傲然地昂首,“高貴,是骨子裏的東西,與華服珠寶玉盤珍饈統統無關。”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你很高貴咯?”王若馨大笑著打量起徐子蕎,一臉鄙夷,“大言不慚!”
“不不不,”徐子蕎伸出食指左右搖晃,“我是在說你呢,王女士……”
王若馨一愣,笑得更加大聲……
看看,這就是戲子!沒有骨頭,隻是一灘爛泥,被她這麼羞辱,也隻敢抱著她的大腿示好求饒:“哈哈哈……我還需要你這種戲子說我高貴嗎……”
徐子蕎笑容不變,道:“你不覺得,我的前半句,說得特別貼切,特別有道理嗎?”
不等王若馨反應過來,周圍已經有人噗嗤笑出聲來。
“徐小姐還是先離開吧,你這一身……這裏也沒有可以讓你換的禮服。”看夠了好戲一般,喬薇婭終於再次開口,“這也是為了你好。”
徐子蕎不由地緩緩握緊拳頭。
看了看四周,雖然沒有出現簇擁在她周圍的景象,但她知道,大家都在遠遠地八卦著。
……是啊,該先離開。
否則,她還想幹什麼呢?難道穿著這一身沾滿了紅酒的禮服去見陳凡?
倒不是覺得難堪或委屈,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想到這裏,身體裏的力氣像突然之間被抽得一幹二淨,她也十分茫然,自己為什麼非得要留在這裏呢?
侍者取了一條幹淨的毛巾送過來,顧秋行搶了過去,不顧陸雅蘭暗裏明裏的阻止,朝徐子蕎走過去……
突然,徐子蕎感覺頭頂降下一團陰影,緊接著,帶著溫暖體溫的寬大外套從天而降,熟悉地清新味道罩住了她。
一雙大手拿著一條柔軟的白色毛巾,輕輕擦拭著從發梢低落下來的紅酒,從飽滿的額頭,冰涼的臉頰,到白皙的脖子……
徐子蕎突然覺得一陣鼻酸……真是太沒用了,明明剛剛都沒想哭的……
“別怕。”男人低沉如大提琴悅耳的嗓音驟然響起。
徐子蕎一愣,眼淚啪嗒一聲,砸在突然出現的寬大手背上。
那雙手抖了抖,像是被眼淚燙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