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情況也不能洗澡,擦一下會舒服很多。”劉先生一邊說一邊把針管中的藥劑紮進容寂身體裏,“記得觀察他的體溫,如果半夜還降不下去就得去醫院。”
“可是我……”
“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了,有問題再來找我吧。”劉醫生利落地收針,提著醫藥箱走人。
“加油呦,我看好你!”劉太太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徐子蕎僵硬地朝劉先生和劉太太揮了揮手,覺得自己在風中淩亂了。
……她可不可以甩手不幹了,還加什麼油……
容寂躺在床上,很安靜,看起來既不冷漠又不凶狠,反而很平和溫柔,但徐子蕎卻遇到了巨大的考驗。
擦還是不擦呢?擦,那沒得說了,照劉先生三下五除二幹淨利落的做法,她肯定會看到不該看……不擦,這麼對一個病人不管不顧的,未免又太殘忍了一點。
嘖,要不然,關了燈擦吧,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
但是……看倒是看不著了,萬一摸到什麼不該摸的……
徐子蕎在床前抓狂來回轉圈,這簡直是她二十四年中最大的難題!到底擦?不擦?
“到底擦還是不擦啊?!”徐子蕎望著床上睡熟的人,一咬牙,“擦就擦!我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又不是我被別人看看摸摸!”
說完,徐子蕎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氣勢洶洶地踏著重重的腳步,走進浴室,放滿一盆熱水。
鼓起勇氣很容易,勇氣消失……也很容易!
徐子蕎拿著浸了熱水,泡得暖呼呼的毛巾,站在床邊深呼吸。
“徐子蕎!別害怕,他身材可好了,你不吃虧!是賺了!”
幸虧容寂此時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否則聽了她的話,估計能笑出內傷。
徐子蕎雙手叉腰,扭了扭脖子,明明緊張地牙齒都在哢哢打架,卻硬是做出一副猙獰的表情,一腳踩在床沿,叫囂:“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哼哼哼小美人兒,大爺我知道你身無分文,但是沒關係,大爺我允許你肉償!”
他不是總調戲她說情債肉償嗎?嗬嗬嗬……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啊!
“小美人兒,怕了吧?怕也沒用!這是大爺我的地盤兒,你就是哭瞎了眼睛,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你就乖乖從了大爺我吧!嗬!”低吼一聲,一把掀開蓋在容寂身上的被子。
容寂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可身體依然疲倦得下一秒就能繼續沉睡。強撐著一絲清明,張開眼,看到的,就是這精彩的一幕……
他是不是,醒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