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頓地走到床邊,徐子蕎頂著容寂熱切的目光,歎了口氣:“跟我說說吧,你現在又幾歲了?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十三,我是……”容寂頓了一下,沈瀾說的話湧進腦海,他傾身靠近徐子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麼人?”
“你……”徐子蕎皺眉,這種流氓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劍眉一挑,容寂意味深長地打量起徐子蕎,剛剛隻顧著看這張臉去了,現在這麼一觀察,“蕎蕎”已經長成了一個大美女啊,“據說今年我三十了,恰好足夠能夠當一個老流氓了,你說呢?‘蕎蕎’?”
徐子蕎抖了一抖。
“陳凡,你給我好好說話,別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揍你!”徐子蕎揚了揚拳頭,“也不看看你這副傷殘人士的模樣,就這還想學人家調戲女孩子?”
容寂啞然:“嘖,長大了就一點都不可愛了。”叫哥哥的蕎蕎多可愛啊,讓他恨不得直接打包回家自己養了,這個蕎蕎嘛……嘖嘖嘖,女大十八變啊……
“對啊……長大了就一點都不可愛了。”徐子蕎看著容寂搖頭歎息。九歲的陳凡多可愛啊,雖然會生出“消毒=親親”這種清奇的想法,但是軟萌好騙,眼前這個……嘖嘖嘖,越長越殘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用可惜了的目光盯著對方,有誌一同地歎息,並且得出同一個結論——“雖然變(殘)了,但我這麼有責任心的人,也不能就此拋棄她(他)不是?”
病房裏氣氛詭異,唐澤和岑橙互看一眼,走了進去。
“咳咳,打攪一下,二位可以暫時收回‘含情脈脈’的目光嗎?”唐澤反手敲了敲身後的門。
“你眼瞎?”徐子蕎回頭瞪了一眼唐澤,她目光明明“刀光劍影”好嗎?
“瞎倒是沒瞎,一千度近視,也差不多半瞎了。”唐澤認真地回答,然後看了一眼容寂,嗯,這張臉,這身材……很適合啊……“我最後提醒一下你,我的藝人小姐,過兩天就是公司的宴會,請你務必保持最好的狀態參加,所以我建議,接下來請你好好休整,不要再來醫院。”
“可是……”唐澤的意思,徐子蕎很明白,不是指接下來兩天,而是指從今往後。一旦她開始正式回歸,按照唐澤的手段,追逐她的目光隻會多不會少,屆時,醫院,男人,這兩個詞無論哪一個都會是一場軒然大波。
“我相信沈先生一定能夠好好照顧陳先生,當然,如果有任何經濟上的需要,我們都鼎力支持。”唐澤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這是藝人的工作。”
徐子蕎低下頭看著圓潤透著粉嫩的指甲,她想說,容寂的手和腿還沒有拆石膏,他頭部的淤血還沒有清除,記憶也已然混亂,她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說走就走……其實,她舍不得。
“是啊,大蕎,”跟隨徐子蕎走回病房,一直站在門外的顧秋行讚同地說,“你是藝人,如果長期這樣下去,你的事業就完了。”
“我知道了,”徐子蕎咬著下唇,伸手扯了扯蓋在容寂身上的被子,說,“他們說得有道理,我在這裏幫不上什麼忙,之後我可能不會過來……但是你別擔心,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早就該做好心理準備的,離別總會來,不過是早與晚,時間問題。
“我不想留在這裏,你帶我一起走。”容寂急切地望著徐子蕎,她說他可以打電話給她,但是……“你騙我,你才不會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