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一聽到他提到徐子蕎,就被成功轉移注意力的男人,沈瀾深深覺得自己這兩小時的冷風,吹得真不劃算。

“受傷了還這麼走動,嘶……看起來都疼!”沈瀾趴在欄杆上,“老大,你真的還打算不去關心關心嫂子……誒?人呢?”

空蕩蕩的天台,隻剩下沈瀾一個人,以及一聲認命的感歎:“墜入愛河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遠的住院大樓裏,徐子蕎帶著墨鏡扶著牆,忍著疼鬼鬼祟祟地從室外樓梯慢慢往下挪。

她剛剛見了自己的主治醫師,申請提前出院。

可想而知,被嚴厲拒絕了。

“明知道這件事很重要,還不幫幫我,死橙子!”扯了扯口罩,再扶了扶墨鏡,徐子蕎基本可以確定已經裹得連親爹來都認不出了。

“女人之間哪裏有什麼真友情?如果有,也一定是塑料做的!”別說幫自己勸說醫生“網開一麵”了,岑橙就差雙手雙腳都舉起來讚成醫生了。

“哎……好疼,我上輩子一定是個仙女,這輩子下凡渡劫來了……”徐子蕎輕輕捂住肋骨部位,疼得往牆邊靠。

但她非去不可。

徐子蕎失去過的東西,不希望在她那裏重演。

“軍區的守衛會不會很嚴格……應該不會有人守在門口盤查吧?”

“有。”男人的聲音突然從天而降,隨後,矯健的身影從樓梯上層躍了下來。

徐子蕎眼前一亮,缺什麼來什麼!

一把拽住容寂的衣袖:“帶我越獄吧!大英雄!”

視線落在攢著他衣袖的手指上,然後緩緩移動到徐子蕎的肋下。

容寂眉尾微挑:“這個時間,你該在病床上躺著。”

“噓……我有很重要的事,”徐子蕎拉下一點墨鏡,露出狡黠的雙眼,“可是醫生和岑橙都不準我出去。”

他們不準她出去?

所以她是哪裏來的錯誤認知,覺得他就會準了?

“回房間去,沒有許可,你出不去。”容寂朝連接室內外的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研究所在軍區內部,要從這裏出去,徐子蕎的體力和……智商,都不夠看。

這是不幫忙的意思了?

徐子蕎抬頭逆著光看著男人漂亮的下頜線。

沒有商量的餘地。

冷漠、疏離、生人勿進……徐子蕎心中突然一動,口罩遮掩下的紅唇緩緩勾起……

試試!

徐子蕎往牆邊一靠,說:“我不回去。”

容寂無動於衷。

“那我們就算談崩了!不過沒關係,從小老師就教導我們,要堅持不懈,永不放棄,就算肋骨全斷了,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闖出去。”

“你可以試試。”打量了一下還不到自己下巴的女人。

“哎,可真疼……不過沒事兒,我這人吧,什麼優點都沒有,就是特別能折騰,一折騰起來雞飛狗跳。可惜我現在肋骨斷了,折騰不盡興,這傷肯定會更嚴重……到時候還要麻煩陳指導再把我送到主治醫生那兒去一下。”眉眼彎彎,笑意濃厚。

“你威脅我?”容寂冷笑。

用她自己的健康威脅他?

“不敢不敢,就是想表達一下我堅定的態度,是不是很值得誇獎?”

他跟季青峰是完全相反的人。

雖然他不說,但他一直在用行動關心她——雖然這份關心,來的莫名其妙。

但她有恃無恐。

深邃的冷眸,和誌在必得的桃花眼,視線膠著,隱隱帶著硝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