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
徐子蕎微微側目,隻見秦楚楚笑容不減,依舊高貴典雅,隻是眼眸中猶如黑沉的冰河。
熱鬧的會場就像寒冬突至,連舌燦蓮花,見慣了突發狀況的主持屆一哥徐謹一時都無措起來。
明明是緊繃得一觸即發的氣氛,徐子蕎卻突然忍不住想笑——
那雙氣勢迫人的眼睛,怎麼看都透著股熟悉感。
徐子蕎身處風暴中心卻渾不在意,但發問的記者卻似乎終於從衝動中回過神來,拿著錄音筆的右手顫抖著,臉色由紅變白,而後變得死灰一片。
她,不是可以隨意調侃,寫上八卦版麵的這個女人。
與她相關的消息出現的地方,除了娛樂頭版頭條,就是時事政治或者財經報道!
“這個問題是你該問的?”徐子蕎突然淡淡地開口,華麗的燈光下,矜貴中帶著傲然。
“我……我……”記者嘴唇哆嗦,在徐子蕎的逼視下連連退了兩步。
狐假虎威!
徐子嬌冷哼一聲,低頭靠著季青峰,掩住嘴角嘲諷的笑意。
容家權勢滔天,徐子蕎這麼一來,倒像是秦楚楚以勢壓人。
她可是聽說了,容家家風剛正不阿,最厭惡權謀私以勢欺人……
嗬嗬,她的好姐姐表現得太棒了!
眾人的目光意味不明起來,就連秦楚楚,也微挑眉,看向徐子蕎。
顯然不止是徐子嬌想到了這點。
徐子蕎款步走到記者麵前,撿起他因害怕掉落的錄音筆。
再開口卻語氣平和,調侃道:“你看你這麼一問,容總人沒在這兒,都被伯母借機催婚……你說說,我們兩個始作俑者以後見到容總是不是得繞道走了?”
秦楚楚的次子容安,掌管著整個容氏集團,半隻腳踏進娛樂圈,跟長子容寂少將的身份比起來,尚且能夠打趣。
“謝……謝謝。”顫抖的手接過錄音筆,記者抖著聲音道謝。
“哈哈哈,說得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徐謹舒了口氣,連忙接上話茬,“子蕎這次你害他隔著千山萬水都還被催婚,我隻能為你掬一把同情淚了!”
“哼,怕他做什麼?他不敢。”審視的目光轉而柔和下來,秦楚楚笑著說。
隨著秦楚楚收斂了氣勢,眾人全都鬆了口氣,亦真亦假地談笑起來,似乎剛才的插曲根本沒有出現過。
“心太軟了。”秦楚楚放下紅酒杯,“就算你幫了他,那個記者也不見得會記你的情。”
她會不知道這丫頭是在幫那記者找台階下?
“他剛剛步步緊逼,如果不是初生牛犢,那就是受人指使,無論哪一種,都該讓他跌一跤。”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麼挑釁她了。
“伯母要是親自教訓,估計他沒那個福氣和膽量。”徐子蕎歉意地笑道,“更何況這件事因我而起,說到底,是我對不起伯母。”
“算了。算他運氣好,遇到你這個福星……倒是你,不怕我?”
常年在容家那種大世家中生活,加之一生都站在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秦楚楚自己知道,如果不刻意讓自己表現得平和,她的氣場是非常具有壓迫感的。
“怕你?”
徐子蕎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
“不覺得我凶?”秦楚楚笑盈盈地問,被徐子蕎眼中的純淨取悅了。
腦袋裏忽然閃過一雙冰冷銳利的眼睛,還有那支一直放在包裏沒有用過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