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沉浸在畫畫中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沐弈珊收起畫冊,邁著緩慢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好換洗衣物,走近了浴室。
花灑噴灑出溫熱的水,她微揚著頭,秀氣的側臉突出的五官滑落清涼的水流,烏黑的長發雖是挽起,但也沾滿晶瑩的水珠,水流順著她白皙的頸線緩緩滑落過她的鎖骨,直至玉足。
好看的一字眉,掛著幾滴水珠,在朦朧的燈光下,熠熠閃爍,雙眸輕闔,稠密卷翹的睫毛微微地顫抖,她白皙的臉上透著一絲紅暈,那是熱氣氤氳下的結果。
沐浴出來,沐弈珊就倒在了大床上,困意漸漸襲來。
黑色的勞斯萊斯行駛在夜色籠罩的公路上,傅靳言坐在後座望著窗外的點點星火。
“上將,沐小姐真的和您住一起嗎?”前麵正在開車的於紹軍突然插言,眼睛時不時的偷瞄後視鏡。
傅靳言偏頭看了一眼八卦的於紹軍,對著後視鏡裏再次偷瞄過來的那雙眼睛,冷冰冰的命令道:“好好開你的車!”
於紹軍立馬噤聲,乖乖的將視線放在前方,不再窺覬後座的情景,卻還是忍不住的偷笑兩聲,原來潔身自好的傅上將也有一天會開葷啊。
“不過,上將,前秘書長沐政真的是沐小姐的父親嗎?”於紹軍忍不住的又多問了一句。
沉吟片刻男人才緩緩開口,“是。”
於紹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這麼說當年惡勢力血洗沐家,就隻有沐小姐一個幸存嗎?”
傅靳言收回視線,語氣有些不悅,“於紹軍你是不是最近太輕鬆了?”
於紹軍連忙閉嘴,直到把頂頭上司送回家都沒再多說一個字,轎車後座的車門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落入夜色中。
傅靳言緩慢的走在石板路上,無意中發現沐弈珊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這女人這麼晚還不睡。
“不要……”
沐弈珊聽見了自己驚恐的叫聲,在夢中肆意朝著四麵八方蔓延,最終吞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她倏然睜眼,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濕,在慌亂滾到地上,呼吸脆弱而紊亂。
地板的陰涼讓她的心神慢慢聚攏,視線在房間中尋覓,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的依托,以前在酒吧工作的時候,每當晚上做噩夢,身邊總是有江薏姐的安撫,而現在她什麼都沒有……
灰色的窗簾隨著夜風拂浮動,沐弈珊望著皎潔月光灑在玻璃落地窗上,也看見玻璃上倒印的臉,她看著自己熟悉的五官,心裏湧上一層酸澀,低聲抽泣。
男人邁著修長的雙腿步入二樓,經過女人的房間,隻聽到裏麵傳來陣陣啜泣聲,她是在哭嗎?大晚上的哭什麼,傅靳言有些想不通,當白皙的指尖剛觸碰到門把的時候,大手倏然收了回來。
他現在隻要保護她的生命安全就好,心理上的安全應該是由醫生負責,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