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四人終於來到了郵輪的第三層。
這一路過關斬將,王子鎮幾乎將所有骷髏都給超渡了。蘇炫庭負責斷後,用破魔之劍一一送走這些被囚禁此處無法逃離的亡靈。
當來到第三層的船艙時,眾人發現,這片區域到處是霧蒙蒙的景象,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而且,這裏靜悄悄的,陰森森的,完全與外麵一切徹底隔絕,越看越覺得像是一個正在孕育妖怪的空間容器。
“這層甲板並沒有被隔間,也沒有被設置成倉庫。如果說這艘郵輪全長是800英尺的話,那麼這片區域足有兩個正規足球場的規模。”眾人聽著王子鎮的話,皆是沉默不語。此時,他們腦中都有想著同一個問題,一整片特意空出來的船艙,到底是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呢?
秋色盯著王子鎮的側臉,開口尋問:“有什麼不對勁嗎?”
“那裏。”王子鎮指了指船體中央部分:“擱著一口黑色棺材。如果我猜得沒錯,血,應該是被棺材裏的東西給吸走了。”
“棺材”二字立馬讓王顏昕聯想到了陪葬品,她的臉色越發難看:“迄今為止逝去的3萬多條生命,難道都是被它當作是陪葬品了嗎?”
一直沉寂不語的蘇炫庭突然沉聲說道:“與其說是它的陪葬品,倒不如說是它的糧食供給。”陪葬最早始於殷商時期,皇室中人,更視其為權勢、富貴的象征。當時秦始皇病逝,為他殉葬的嬪妃宮女也無疑是中國曆史上殉葬人數最多的一群。蘇炫庭親眼所見,對此殘酷之法感到無比排斥,隻可惜,他不過是個已逝的太子,除了痛心疾首,他根本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當他聽到陪葬品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說話口氣極為冷淡,但透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深惡痛絕。
當一個人能力有限的時候,也是這個人感到最痛心,最絕望的時候。
遊曆人間千年的蘇炫庭,就曾經曆過無數次,人世變遷,滄海桑田,沒有什麼事是一層不變,唯獨灰色心情,它永不落幕,永不消失。
而王子鎮,至他成名開始,也唯有涼夜一事,令他真正嚐過這種崩潰絕望的滋味。
王顏昕也不例外,她也曾深刻體會到這種感覺,眼睜睜地看著事情一步步地惡化,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無力改變。她幹脆將眼睛閉了起來,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秋色唯一一次親身體驗,應該是扶蘇在她麵前自盡的那個時候,那一刻,她感覺息的天都蹋了,因此,生無可戀的她選擇了共赴黃泉。
四人各自憶往事的時候,唯有王子鎮眸光深沉地抬起頭來:“有人來歡迎我們了。”
果見白霧繚繞中,逐漸顯現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道身影籠罩在黑衣之中,露出纖細柔弱的身段,看上去就像迎風搖曳的柳枝,仿佛對著他吹一口氣,就可以讓他像風箏一樣的飄上天去。
然而衣帽遮臉,實在難辨男女。
秋色揉揉眼睛,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是走過來的,而是一路飄過來的。她與王顏昕彼此交換了一眼,眼中皆露出疑惑之色:咱見鬼了。
“能安然無恙的來到這裏,你們算是第一人。”意外的是,對方竟是一口標準的男音。而就在他四周,赫然出現無數枚三寸長的白骨針。它們在半空中旋轉著,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貫穿侵犯此地之人的身體。
看來對方並非是來歡迎他們的,而是來驅逐他們的。
王子鎮聳聳肩:“你說錯了,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修長的長指在他自己與蘇炫庭之間來回指了指。
這句話其實是話中有話,秋色一下激靈反應過來,立馬拉起王顏昕躲到柱子後麵。看他們這架式,應該馬上就要開戰了,雖然她兩已經隱身了,但防止殃及池魚,還是躲遠些為妙。
“看來這一趟,你們是有備而來。”男人幹笑兩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骨針齊齊發射,射向王子鎮和蘇炫庭。
王子鎮紋絲不動,目若繁星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可是,骨針就在他身前兩尺之處停住,不停的旋轉著,再進不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