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盯著涼夜的背影瞧了半晌,心道:難怪王子鎮會愛了你千年。換了是我,我也會執著的,偏執的,愛你生生世世。
“燕歌,我的孩子,一百七十口的人,獨獨剩下我們父女兩還活著……隻剩下我們父女……還活著……”燕晉安的語氣中,透著無盡的淒涼和無奈。
卻在這時,不遠不近的馬蹄聲回蕩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
“來得正好。”涼夜抹去淚水:“晉哥哥,你先離開。”聲音一下子決絕無比,與一秒前那個喜極而泣的模樣當真是判若兩人。
燕晉安聞言慌了,反手握住涼夜胳膊的手:“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帶著燕歌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我一會兒就會追上你的。”
見他還想勸說,涼夜反手抽出自己的手,語氣溫和如初:“晉哥哥,你該相信我的能力,事不宜遲,趕緊走。”
燕晉安深知自己留在此地,反而會拖累了涼夜,他鄭重點頭:“小心。”
秋色心中一沉,卻也無法幫忙,隻能眼睜睜看著燕晉安離開,又眼睜睜地看著涼夜,隻身立於血流成河,屍體如山的空地上。
眼下涼夜獨自一人麵對千軍萬馬,竟然絲毫不懼,坦然麵對,可見她絕不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而是一個久經風霜,見過不少殘酷真相的高手。
外麵愈來愈近的整齊一致的腳步聲,仿佛是步步在逼步的死神,令秋色緊張的雙腿都哆嗦起來了。
當數量龐大的秦兵踏著滿地死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秋色驚呆了。她下意識地向涼夜身邊靠近:“涼夜啊!咱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撤為妙,你覺得呢?”
打群架,那可真不是女人該做的事。
“大人,這還有個女人。”
本以為他們看在對方不過是一介女流的份上,會手下留情,可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個毫不留情的“殺”字。
涼夜倒是沒什麼動靜,可秋色徹底慌了:“我咧個去。女人都不放過,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黑暗中,秋色的心再次不安地狂跳起來。她完全忽略了,涼夜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殺——殺——殺——”當秦兵一步步持戈走近,猝然間,當空落下一個火球,如流星隕落,頃刻間便將數百個秦兵燃燒殆盡。他們臨死前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響徹天地,險些將秋色給嚇昏過去。
“我的女人,你們誰敢動。”頭頂上方,傳來了王子鎮平靜如死水的聲音。
他一身華貴紫袍裹身,邪魅惑人,皓皓銀發如凍雪飄揚,那對星辰般的寒眸鋒芒大盛,湧動著教人無法直視的冷意。
在這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他就是整個天地間唯一的光。
他腳踩著祥雲,飛身而下,閃亮登場。
秋色定睛看著從天而降的王子鎮。這貨的原形是條應龍,她是見過的,但他的真麵目還真是第一回看見。
尤其是那一頭飄逸的銀發,簡直帥炸了他。
秋色的內心瞬間就炸成了煙花。
再定睛細看,她不由“咦”了一聲,早先她似乎有做過一回夢,夢裏她隱約瞧見一身紫衣魁偉的男人在對她笑。這麼一對比,夢中的紫衣男人的長相似乎與王子鎮相差無二。
“太奇怪了,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夢到他呢?”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銀發紫衣的王子鎮已來到涼夜的跟前,指腹輕輕地撫摸著她悲喜交雜的臉龐。
“他們都死了。”涼夜的回答幽幽地,涼涼地,聽不出一絲悲喜的痕跡。縱然她沒有哭,沒有鬧,但是那幅倔強而堅忍的模樣,足夠令王子鎮揪心的了。
他不動聲色地眉頭微蹙,一把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裏,人死不能複生,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縱然是神,也無法逆天而為。
他說:“那就讓他們安息吧!”話音甫落,所有的屍體驀地燃燒起來,幾乎在一瞬間就化為點點灰燼,慢慢消散在黑夜之中。
秦始皇雖統一了六國,稱霸了天下。但為了維護自己的霸權事業,秦始皇采用韓非子的意見,以法治為主,崇尚刑罰。誅罰的日益加劇,使得人人自危。在當時,草菅人命已是隨處可見的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