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卻道故人 是喜或憂?(2 / 2)

“呀!真是羨煞他人。”如妃媚眼如絲,水潤的杏眸熠熠生輝“鳶兒,你與郡馬這般郎情妾意,嫂嫂看著可是眼紅了呢。”

“皇嫂,你竟會取笑鳶兒。”景鳶終歸是雲英未嫁的姑娘,雖是大方淘氣,卻是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腳,狹長清亮的鳳眸溢滿了幸福。

雲澤仍是寵溺地摟著景鳶,並無半分不自然及做戲的成分,自始至終都未曾多看我一眼。

整個晚宴,我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稍稍有些注意便可知道我的笑意從未深及眼底,虛偽的連我自己都騙不了。雲澤若非是真的忘了我,愛上了景鳶,又怎會怎得住,如此不露痕跡?可見,是真的了……他要大婚了……與別的女子……大婚了……

歌舞笙簫已然深夜,眾人微微醉態,唯我獨清。

“折顏。”獨孤淵已然將酒用內力逼了出來,眸子又恢複了一派清明,悉心地將我擁在懷裏,囈語呢喃“你還有我。”

我僵直著脊背,低垂著眉眼,不願旁人瞧見我這般失落狼狽地樣子,嘴角已然嚐到了痛徹心扉的苦澀,顫抖的雙手亦是禁不住緊緊握著獨孤淵的衣襟:真是可笑啊,我這般樣子又有誰看不出來呢?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獨孤淵似是被緊緊扼住了命門,愈發地將我緊緊摟住,眸子微暗,確是極為心疼,倏爾長歎一聲,將我打橫抱住,疾馳而去。

“霖皇?”蕭垚有些遲疑地喚住獨孤淵,輕輕詢問“霖後可是身子不爽?可要宣太醫?”

“不必了。”獨孤淵未曾轉身,他自是知道我的心思,不願讓旁人瞧見我的狼狽,更不願讓雲澤瞧見我的淚“折顏不甚酒力,稍作歇息便可,西澤皇不必過多憂慮。”

“霖後既是無礙,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嗯。”話落,獨孤淵已然抱著我消失在鬆露殿,身後一道炙熱的視線緊追不舍,可是,我與獨孤淵卻是未曾察覺。

我不知是怎麼睡著的,隻覺著腦袋昏昏沉沉的,便已是沒了知覺,沒了意識。當我醒來時,已是子夜,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擾人心魂,確是心煩不已,恍然間,似是有一抹身影翩然而過,我急急地起身下床,赤裸的纖足傳來一陣鑽心的涼意,已是不見了蹤跡。

“折顏?怎麼了?”獨孤淵顯然被我吵醒了,微微皺著眉,將我摟至懷裏,帶著龍涎香的味道竄入鼻息,卻是愈發的失落了。

“沒什麼,快睡吧。”我輕言細語,鑽進了被窩,無盡的涼意陣陣襲來,我緩緩閉上眼,似是入睡了。

獨孤淵默默不語,靜靜地看著我,似是無奈地擁著我。

窗外,凋零的紅梅樹下,那抹白影泛著無盡怒意,憤憤而去。

翌日,宮外便傳來消息,郡馬於出宮途中為護景鳶郡主周全,不幸受傷,婚期延後。

“啪!”我手中的象牙雕花梳子生生折成兩段,雲澤,受傷了……為何,我竟有一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