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閣內,鶯歌燕舞,靡靡之音,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穆長風遙舉酒杯,朗朗以聲:“小女清歌極是傾慕雲少莊主,與老夫央求了好久,老夫就這麼一個女兒,寶貝得很,無奈,隻得應了她。”
“哦?”雲澤略勾嘴角,眼裏一片清明:“傳言錦城城主之女穆清歌,如清水芙蓉,天生麗質,才德兼備,與六公主皇甫雪纖並稱'國色天香',得此一見,乃是雲某三生有幸了。”
“哈哈哈…”穆長風豪氣長笑,眼底是掩不住的得意“雲少莊主過獎了。”穆長風轉過頭,吩咐身邊一丫鬟“去喚小姐過來吧。”
“是。”
不過一會兒,內閣的流雲錦繡珠簾被輕輕挑起,一半垂著螓首的佳麗盈盈而立:“清歌見過雲少莊主。”聲音清脆,宛若出穀黃鶯。
隻此一句,我便漾開了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雲澤,雲澤微不可見地對我挑了挑眉:“抬起頭來。”雲澤聲線清冷,卻不容拒絕。
穆清歌依言,緩緩抬起頭來,芙蓉笑臉,峨眉杏眸,秋波流轉,別有一番韻味。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雲澤纖長瑩白的手指,把玩著翠玉遊龍酒杯“清歌果然清麗絕人。”
穆清歌聞言,羞紅了臉,如豔麗的花蕊,嬌豔欲滴。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笑:“美人計”非是女子所有,不過,計較起來,雲澤的確擔得起“美人”二字。
“清歌,過來。”穆長風看著雲澤與穆清歌之間的“暗潮湧動”,出聲打斷“讓雲少莊主見笑了。”
倏而,我興趣所然:“清歌?”我嘴角噙著笑意,漫不經心“你叫清歌可對?”
穆清歌本就對雲澤傾慕已久,眼中隻他一個人,自是沒注意到我,忽聞清冷之音,側目而視。
我不禁菀爾,笑得越發妖冶。
穆清歌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雲澤那兒移開,看見我時,不禁一怔:這女子好生漂亮,難道是……
穆清歌是錦城城主的千金,縱是見識廣博,也不過是個閨中女子,紙上談兵罷了。 她誤認為我便是慕容煙,也不足為奇。我素手輕撐著腮,隨意慵懶:“折顏。”
穆清歌愕然,心中百轉千回:竟是她,看來傳言不可不信,雲澤此番舍慕容煙而攜折顏,必是極寵愛的。
“原是折顏,素日裏,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穆清歌巧笑倩兮,眉眼彎彎“今兒個見了,果然是閉月羞花,傾城之姿,清歌自愧不如。
“雲澤。”我輕輕偎著雲澤,笑得狡黠“清歌生得這樣美,惠質蘭心,你可動心了?”
雲澤知我已是了無生趣,故意撫了撫我的發髻,弄得有些淩亂。雲澤隻是笑著,並不言語,周身散發著隱隱寒意,我知道,他約莫生了怒意。
我略微正了正身子,斂了斂笑意:“也是,有了慕容煙,你大概也就沒其他心思了。”
穆清歌神色微變,一絲不快掠過眼底,輕輕淡淡:“雲少莊主真是有福氣,慕容山莊的大小姐慕容煙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呢。”
穆清歌語氣平平,眼底卻有著不甘,我將其神色盡收眼底,繼續添油加醋:“清歌也是個美人呢,慕容煙明媚豔麗,知書達理,而清歌你,清新雅致,博才多學,可謂是各有千秋。”
我冷眼瞧著穆清歌水潤杏眸裏越漸燃起的熊熊烈火,有些幸災樂禍,亦有些不屑:慕容煙屢次三番找我麻煩,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素日裏我總是一笑而過,但她竟得寸進尺,既是如此,便也給她找些不痛快。
雲澤暗暗捏了捏我的手,眸子清亮,嘴角高高揚起,滿是寵溺:“折顏說的極是,清歌名動黎國,冰清玉潔,實在不必妄自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