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一片喧囂中落下了帷幕,祁王府正殿的燈火卻依然通明。祁雍和祁和三人正於殿中等候。祁雍神色肅然,正襟危坐;祁和卻淡然如斯,慵懶的躺在軟塌上。漂亮的眸子瞥過殿中一臉肅然的祁雍,祁和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挑眉道:“大殿下,魂魄何在?”
祁雍聞言,挑眉一瞪:“難道和弟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這個歌喉賽過悠悠的女子究竟是誰?懂音律者如你,聽聞過後沒有一點點動心?”
祁和冷哼一聲:“本世子不否認那是世上難得的歌喉,但是還不至於讓人丟魂失魄如此丟臉!”
“和世子果真心腸如石,霹雷閃電都不打動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諷刺著。許久,容曦才匆匆趕來複命。還來不及等容曦叩拜,祁雍便揮手示意免禮,急急問道:“剛才那位唱歌的紫衣女子是哪家姑娘?”
容曦心中一顫,鎮定答道:“回大殿下,是那醉夢樓的盛陽姑娘!”
“是她?!”祁雍眉頭輕蹙,沉思半刻,才搖頭喃喃道:“本殿下前些天才召她進宮,卻沒覺得她歌喉如此獨特。短短幾天,居然有如此長進?”
感覺到正殿前方一道灼熱的目光,容曦心虛的垂首不敢去看祁和。他倒不擔心該如何打發祁雍,卻唯獨不知如何對付那心思剔透的和世子。祖宗啊,可千萬別鞭屍我啊!
“你即刻去請盛陽姑娘覲見!”祁雍吩咐道。
容曦聞言,躬身答道:“回殿下,盛陽姑娘身體不舒服,早早就回去歇下了。不如明日再遣人去找她入宮?”
祁雍眉頭緊蹙,欲施命令時祁和卻不適時的打了個哈欠,睡意盎然道:“大殿下還是先行回宮吧,本世子困極,可沒心思陪你等什麼姑娘!”
祁雍挑眉,不可置信的瞪了祁和一眼。這小子居然就這樣給他下了逐客令?再看時辰,已過子時,確實已晚。轉念一想,既然知道是誰,晚一天也無妨!他故作不滿的冷哼一聲,長袖一揮,瀟灑悠然,轉身離開。
容曦心虛的瞟了瞟祁和,小聲道:“如若沒什麼事情,小的就先??????”
“容曦啊,你膽子可真大啊,居然敢撒謊!”祁和橫了他一眼,冷冷叱責:“想怎麼個死法啊?”
容曦恨不能咬斷自己舌頭,就知道瞞不住世子這個惡魔。他也沒想到,那姚君兒說自己唱歌跳舞略懂,居然唱的如此驚人!這也叫略懂,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她自入王府就沒少給他惹事,真真是他的克星!唱的這麼好,偏偏還不讓告訴別人。還逼他發毒誓——“如果告知他人,就斷子絕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果真最毒婦人心!
他深思熟慮一番後,垂頭沉聲道:“回世子,小的發了毒誓不能說!還請世子恕罪!”
白皙俊美的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玩意,祁和劍眉一挑:“嗬,還挺有骨氣!本世子就讓你毒誓立馬應驗!”
“世子知道是什麼毒誓?”容曦心裏凜凜然。
“斷子絕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祁和鄙夷道。
容曦心裏猛然吃驚,痛抽自己兩巴掌。你是第一次被和世子耍嗎?天下第一大傻瓜,非容曦是也!他咬牙切齒,昂首挺胸,傲氣凜然道:“我答應過姚君兒,就是‘斷子絕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也不能告知他人!”言罷,心卻如石沉大海,這麼毒的毒誓,萬一要是應驗可如何是好?
果真是她?!祁和那幽深的眸子霎時如深譚般深不可測,他本就猜到三分,卻沒想到果真是她!腦海閃過那抹孤傲冷清的紫色身影,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和姚君兒二人的影子重疊為一。波瀾不驚的內心悄然劃過一點微波,瞬息消失。
“為何讓她去登台唱歌?”冰冷的聲音帶著三分疑惑,三分斥責,三分不滿,還有一分莫名的煩躁。
容曦眉毛輕挑,這姚君兒唱得不好讓晚宴失光失彩責罰就算了,可這人家唱得過分添光增彩也不行?這世子的心思可真非常人!他抿了抿嘴答道:“那醉夢樓的盛陽姑娘臨時病倒,未能如約登台;晚宴怎可有舞無歌?萬分緊急時刻恰巧遇見姚君兒經過,小的想起她提及略懂唱歌跳舞,便磨她頂替盛陽姑娘登台唱歌。她極度十分不情不願,最後逼我發毒誓才勉強答應。小的開始還擔憂她唱得不好搞砸晚宴,可現在並非如此。世子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