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權貴(1 / 3)

姬九歌睜開模糊的雙眼,一撇紫色飄過,心中一蕩。紫色的身影卻越走越遠,那麼的孤寂冷漠,遙不可及。她輕咬下唇,用力的想要爬起來。她知道,這是她活命的唯一機會!隻有跟著祁和走出去,她這次才能全身而退。背後有兩道冷冰冰的視線,死死的等著她,恨不能把她五馬分屍!艱難的站起身,頭一眩暈,又重重的倒下去;再艱難的站起來,還是重重的跌倒;姬九歌咬緊牙關,倔強的再次爬起來,拖著孱弱的身軀,踉踉蹌蹌的走出正殿。

黑夜中,祁王府的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裏,好像是在等待什麼。習習的涼風撩起車廂窗簾,露出祁和那俊美如玉卻冷若冰霜的臉。他就像黑夜的主宰,那麼傲然,那麼冷酷!姬九歌支撐著瘦弱的身軀,踉蹌走過去。

馬車終於緩緩駛出了靜謐幽森的紫薇宮。姬九歌緊咬下唇,不讓自己暈死過去。苦澀的血腥味流入口中,伴著幽幽黑夜的冷風,像毒藥般令人作嘔。她背靠車廂,死死抓住馬車的邊緣,指關節泛白。回來的路似乎特別長,夜風也特別涼,每分每秒都那麼的煎熬。

許久許久,姬九歌快要望穿秋水,快要支撐不下去,才終於到達了祁王府。她跳下馬車,靠邊垂首等祁和下車。高貴清華的紫色身影翩然而下,在她麵前停住腳步。紫色的長袍隨風飛舞,頎長的身材傲然迎風而立。他瞥見她嘴角的血跡,隨手遞給她綢緞手帕。

姬九歌一怔,美眉輕蹙,並沒有伸手接過來,而是扭頭冷冷道:“謝世子!”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生氣,但是她忍不住性子。聰明如祁和,怎麼不知道祁雍想殺她呢?可是他偏偏故意帶她去,讓她難堪。他接受她做他的侍女,也就是這個原因吧?

輕抬的白皙長手就這麼尷尬的懸著。如黑玉般的眼睛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眼梢揚起一角冷漠的自嘲,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這幾天本世子不想見到她!”聲音幽幽,伴隨著涼涼夜風,冷似冰雪。

剛迎出來的容曦莫名其妙的聽到世子的冷言冷語,心頭一顫。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黑夜中少女那倔強落寞的身影。又發生了什麼事?竟惹得和世子如此生氣!

“你??????怎麼??????”他剛想叱問眼前的少女,卻見少女身體漸漸後仰,毫無預兆的,暈死過去。眼疾手快的容曦猛然伸手環住那瘦弱的身軀,請按住脈搏,嚇了一跳。怎麼如此虛弱?不是陪世子進宮赴宴嗎?怎麼受得了如此重傷?

眉頭緊蹙,橫抱起少女,快步走回府中。搖頭歎息,世子這幾天不見她也是對的,這麼重的傷沒個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啊!

大峪國處於江南地帶,隔天下起了蒙蒙煙雨。蒙蒙細雨溫潤輕柔,輕輕的打落在火紅的鳳凰花上,紅牆碧瓦,瀝青小路,躲雨的路人腳步匆匆,卻臉帶平淡幸福的笑容。這樣的鳳凰城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少年白衣飄飄,一塵不染,負手立於高樓上,整個鳳凰城的街景盡收眼底。

侍衛們爬上來,輪流在從修耳邊偷偷報告著什麼,而後又匆匆離去。從修聽完侍衛們的通報,神色複雜。他看著少年那孤清寂寞的蕭蕭背影,微微歎息。

“啟稟太子,有消息傳來。”如畫的容顏終於有些動容,高景回過頭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據說祁國攻陷紫薇宮到撲滅離歌殿的火,中間隻用了短短的兩個時辰。祁雍把大部分的人力物力都派到離歌殿,火很快就被撲滅。他們沒有在火海裏找到任何燒焦的屍體!”

如畫的容顏微沉,漂亮的眉梢輕蹙,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卻又隱約預見有些事情要露出水麵了。但他需要確定一個答案,清澈的眼神劃過難以壓抑的激動,他沉沉問道:“離歌殿的火焰何時燃起的?”

“聽說是在紫薇宮宮門被攻陷的時候!”

“那麼,兩個時辰,有可能把一個人燒成灰燼嗎?”從修從來沒有見過世子如此認真嚴肅的樣子。

他搖了搖頭,道:“普通的火恐怕不能。去年墨陽城西街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到處都是燒焦的骨頭,卻沒聽說燒成灰燼的。

如畫的容顏不自覺的流露出喜悅的笑容,那純淨的笑容讓鳳凰花都失色。之前,他僅僅是憑感覺覺得九公主還活著,但是卻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患得患失,甚至於多少個夜晚都從噩夢中驚醒!而如今,他確定而且肯定她沒有葬身火海,她一定還活著,就在某個地方!

“那麼,她會在哪裏?”聲音溫柔中帶著絲絲的喜悅,無法言喻的喜悅。像是問從修,又像是問自己。

從修聞言,也不覺恍然大悟,答道:“這麼看來,九公主一定是安全的。據說祁雍也派了大量人力在找公主,所以公主應該不在他手上。說不定是和大峪國皇帝一起逃了!”

清澈的雙眸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漂亮的眉頭依舊緊蹙,良久,高景沉聲道:“除了派人在鳳凰城搜查,還要派人查探大峪國皇帝的行蹤,另外幫我盯緊一個人!”他頓了頓,那侍女的麵容浮現眼前,如畫的容顏霎時陰鬱無比。“祁和的貼身侍女,殺她前,先帶來見我,我還有事要問她!”

“卑職遵命!”從修領命道。他神色遲疑,欲言又止,似乎還有話要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還有事?”高景何人,隻瞥一眼,就見到從修那難為的哭臉,心中已了然。除了他那專製的父皇,還有誰能讓他如此為難?

從修一咬牙,頜首說道:“回太子,陛下剛剛送來詔書,命太子一個月內撤兵回墨國,不得有誤!”

高景眉梢輕挑,不以為然。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畫的容顏好看得讓萬物失色。他抬眸望向遠處,許久許久,才輕聲喃喃道:“獵物已自由,哪有那麼輕易回去牢籠的道理?”

從修聞言,隻覺冷寒直流。這太子,為了那大峪國九公主,怎麼變得不像太子了?難道真的要為了九公主,和自己的父皇反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