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站起身:“這年的春寒時刻還真是冷啊。”
習牧野暗暗搖了搖頭,將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知道冷,還站在窗戶旁邊。”
鳳清塵攏了攏衣衫,皺眉看著習牧野:“我說,你對我的事情,就從沒有好奇過麼?”
習牧野溫潤一笑:“好奇啊。不過我在等,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鳳清塵也是淡淡一笑——以退為進,果然是好方法。
舒十七看著那人一邊熟練地指揮府衙的侍衛收拾殘局,一手拈著一塊甜點塞進口中,不由笑了一聲——這人是什麼胃啊,晚飯吃了三碗,愣是把習牧野給嚇了一跳。
生怕她撐的難受,早早就叫侯在一邊的大夫準備消食藥。
這會兒離子時都還差一刻呢,居然又餓了。
“你那個是什麼表情啊。”鳳清塵將鈍了口的刀隨手扔了,在滿地的血汙中走了兩步,“今晚殺了這麼多人,會餓也不稀奇吧。”
是不稀奇,隻是對這滿地的血跟斷肢還吃得下就十分有勇氣了。
鳳清塵怎麼想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習牧野長年在黑道,對於三天內就打下了斷龍嶺,顯得十分的冷靜。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那麼個地方,不可能會那樣輕易就被拔除了。
更何況還涉及到了賀蘭舊朝。
果然,三天前,各種意圖不明的小股勢力開始進入梧州。與他們同時的,是從鳳家傳來的消息。
德親王殿下,亦是鳳氏前任家主的鳳偐突然回歸鳳家,以雷霆手段滅了製衡家主數百年的長老會。
那一夜,據說鳳家也是血流成河。
而與此同時,梧州府衙迎來了它的第一次衝擊。
那仿佛是一個局,透漏著未知的結局。各式各樣的人,好像是帶著飛蛾撲火的熱情與悲壯,明知不可為,卻還是義無反顧。
初時,鳳清塵還留著手,打算將他們收歸紫凰。可是那一批批的人,竟然都是死士,不死便瘋狂反撲。
最後鳳清塵失了耐心,便不在計較後果,各種手段輪番上陣。
除了明顯無用的美人計,其他的計策,更是什麼流氓用什麼,什麼方法能最快地結束戰鬥就用什麼。大抵來說,殺手之流,也不會講究什麼策略,人多的話也就是群架的性質。偏生鳳清塵對這個十分擅長。
像今晚,多麼好的月色啊,潔白無暇,硬生生被血色染成了紅色。
那女子便穿著一身紅衣,立在血海之中,宛如修羅。
當然,前提是忽略她那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或者是袖中摸出的各類小點心。
舒十七始終在她身側不遠的地方,發現不對便回身救援——這時候指望習牧野那簡直是見鬼。
天剛擦黑的時候,那個人就開始困倦,等吃飽喝足,再坐著聊上片刻,那人連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鳳清塵對他這個習慣倒是習以為常,撥了一名暗衛保護他的安全,也就甩手不管,任他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