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一笑,並不理會弟弟的抱怨,隻平靜的問道:“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本來是奶奶叫我來看看你。她說很久沒見到你跟方若軒,有些想你們……”
“你回去告訴奶奶,若軒最近身體不太好,等她把身體調養好一些,我就帶她去齋堂看望她老人家。”
“她還調理的好嗎?”聶宏駟冷冷問道,他看到聶宏駿的手一顫,煙蒂差點燙到手指。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著,許久才勉強一笑,回頭對聶宏駟說道:“她沒什麼大事,就是身體弱,休養幾天就好了。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去吧,我讓阿龍送你。”
“大哥!”聶宏駟終於忍不住,手上杯子一放,站起來說道:“大哥,我是個醫生,有些事情你瞞不過我的!剛剛我聽說了,方若軒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我覺得她很嚴重,不能在家裏調養,必須送去專門的地方!我有個師兄,是精神科方麵的專家,他自己開了一家精神疾病的診療所……我幫你聯係他,帶方若軒去看看!”
“用不著!”他掐滅手中的煙,一拳砸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指著聶宏駟的鼻子吼道:“我告訴你,若軒沒有大病,我們哪都不去,就在這裏!你別跟那些人一樣胡說八道,什麼精神科,什麼診療所?她現在是你大嫂,你最好把你這些胡言亂語都收回去,別讓她聽見!”
“大哥,你別這麼固執了好不好?這種精神疾病如果治的晚了,後果不堪設想,病人身邊每個人都要跟著遭殃的……”
“閉嘴!”他像一頭將要爆發的雄獅,兩眼瞪的紅紅的,聶宏駟見狀並不敢多言,隻是垂手低頭在旁邊站著,眼角餘光一瞥,從樓上輕輕盈盈下來的步子,好似縷縷浮雲,飄著憂鬱的藍。
“方若軒?”聶宏駟抬起頭,眼前的那個女人,脆弱的讓他吃驚,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百合,泛著蠟黃色的憂傷。她的長發遮過臉龐,露著兩隻大眼睛,沒有絲毫光澤。
聶宏駟心裏一震,隱約還能記得曾經那個活潑俏皮的姑娘,如今卻物是人非,她所有對美好的期待,竟變成了現在這般的迷惑與彷徨。
“若軒!”聶宏駿迎上去,順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一件外衣,給方若軒披上,輕柔的撫了撫她的長發,笑著對她說:“怎麼起床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來,我送你回房間,你要好好睡一覺……”
方若軒站在原地不動,隻是直愣愣的盯著聶宏駟,嘴唇張張合合,眼裏溢著點點淚光。突然,她轉身迅速跑上樓,不一會兒她又出現,手裏多了根寶石項鏈。
那塊寶石墜在白金鏈子上,散發著幽幽藍光,似是古老的中東歌謠,蒙著麵紗輕舞飄搖。她把項鏈往聶宏駟手中一塞,急切的看著他,聲音微微顫抖,問道:“你……你有宏駿的消息嗎?”
聶宏駟不知如何應答,尷尬的看著大哥,卻隻聽她又說:“這條項鏈送你……求求你,幫我去找找宏駿吧……我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我一直在這裏等他,可他就是不出現……我求你了,幫我去找找他,你告訴他,我再也不惹他生氣,我再也不敢不聽他的話,我……我隻想他回家,讓他回家吧……”
聶宏駿苦苦一笑,一塊價值連城的貓眼在她眼中,也隻不過是一塊破石頭,這世上所有的榮華,都抵不上宏駿對她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