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灑著淡淡的雨絲,空氣中混合著青草的味道,地麵濕答答的,踩起來,沾濕了褲腳。
在這樣的雨夜,似乎都應該小心走路,避免大麵積的淋濕,但是不和諧的聲音還是出現了。
米柯漫無目的的奔跑著,呼吸的不暢全然不顧,手指不停地擦拭著臉頰,雨水與淚水夾雜著,微鹹的,無味的,細細的體會,竟是刺骨的寒冷。
“柯兒。”邵逸洛視線始終鎖住前麵那腳步有些淩亂的人兒,修長的腿也不免有些焦急,加快了步伐。
“小心。”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上,伸長了雙手,想觸及那人兒,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觸到了,將她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
一輛車子呼嘯而過,風運送著司機有些暴躁的聲音:“會不會走路?”
邵逸洛眼神放柔,輕拍著她的背,懷中的人兒瑟瑟發抖,還有隱約的哭聲,雙肩發顫,頭發耷拉著,雨水順著她的發梢直流而下。
等到懷中的人兒漸漸沒了聲音,邵逸洛才淡淡的說:“柯兒,我們先回去,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這聲柯兒喚得米柯滿心的甜蜜,但是她還是推開了他,脫離了那個讓自己安心的懷抱,那個思念良久的懷抱,那個溫暖的懷抱,轉身,打算逃離,在這件事上,她承認她是膽小者,她怕爸爸媽媽失望,雖說他們看不到,但是她還是不死心,一直認定他們永遠都是在的,雖說他們說過叫自己隨自己的心,但是那是在夢裏,不是嗎?或許就是自己所希望的,根本就不是爸爸媽媽的意願。
“你還要逃避多久?”邵逸洛沉聲問道,這些年,他過夠了,每天早上起來,看著空蕩蕩毫無生氣的房間,滿心滿身的寂寥,這些與誰說?誰會信,在情場遊刃有餘的邵逸洛,居然是這樣孤獨的一個人,如大千世界,繁華終生中的一個,終究逃不了七情六欲。
米柯的腳步定住了,她想動,想走,想逃,但是腳如粘了膠般,動彈不得。
邵逸洛走上前,將她扳了過來,迫使她麵對她,“你到底在顧忌什麼?”
“我……”米柯張口又止,稍微退後了幾步,說:“我沒有顧忌什麼。”聲音被雨水的噠噠的聲所掩蓋。
似乎猜到她說了什麼般,邵逸洛前進了一步,眯起眼睛,問道:“你很怕我?”
“完全沒有的事。”米柯的情緒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感覺體內的某種情感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集聚,快要到大爆炸的地步了。
“那你喜歡我咯?”邵逸洛盯著米柯的一舉一動,想看出些什麼,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語氣中有了一絲期待。
米柯不知道該什麼回答,她的腦袋現在亂亂的,她知道她應該說不喜歡,但是,心卻在拚命的呐喊,不是喜歡,是愛上了,愛上了,就一輩子也忘不了了,眼前一黑,落入了黑暗。
“醒了。”餘淑婷開心的說,“米柯,你好點了嗎?”
臉色有些蒼白的米柯,報以寬慰一笑,“我沒事。”
“你逞什麼強呢。”金銘鑫有點看不過去了,“你……”還要說什麼,餘淑婷拉拉他的衣角,眼神看著邵逸洛,打斷道:“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米柯,下次我再好好考問你。”
米柯茫然的點點頭,目送著他們離開,眼光所及之處,看到了那雙布滿血絲的星眸,失去了往日的鋒利,有的隻是呼之欲出的擔心與溫柔,躲閃般的別開了眼。
一室的白色以及消毒水的味道,自嘲的笑了笑,還真是熟悉,沉默了一會,看邵逸洛沒有說話,她開口道:“我可以出院嗎?”
“想都別想。”邵逸洛氣呼呼的說,一直倚靠著窗子,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好好的扇幾個巴掌,質問她為什麼沒有照顧好自己,為什麼把自己的身子弄得這般糟糕,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米柯說了一個字,隨即任性地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說可以出院就可以出院。”
邵逸洛走到了床邊,語言放鬆的說:“乖,我們再做個全麵的檢查好不好?”
似乎是體會到了邵逸洛的寵溺,有些沾沾自喜的她撒嬌道:“不要,我想要回家。”
“不行,”又恢複了撲克臉,“就這你別想。”
“哼。”米柯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子,不去看邵逸洛。
“你,”邵逸洛沉默了一會,掀開米柯的被子,躺了進去。
對於邵逸洛的突然入侵,米柯有些措手不及,推著他說:“這床是單人床,擠不下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