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格子窗簾蓬蓬勃勃的灑在被子上,底下一蠕動的身子探出腦袋,光迷離了她的眼,米柯眯起了眼睛,待看清了眼前的景色,才起身。呆坐在床上良久,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夢璃了她的眼睛,漸漸的轉為低聲的啜泣,雙肩止不住的顫抖。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米柯抬起艱難的腳步,打了一輛車,朝著咖啡廳駛去。
“榛叔。”“玲玲”兩聲清脆的聲音輕擦過在場每個人的心弦,隻是前者顯得更加無力些,疲憊一些,與憂傷一些,讓在場的每個人的心都跟著揪了一下。
“小柯來啦。”榛叔依舊慈愛的說,隻是眼神有了憐愛,今天是除夕,自己明明放他們全天假的,這丫頭,怎麼還是來了?
“今天不是放你們假嗎?怎麼還是來了?”榛叔趁著米柯來前台拿托盤時,快速的說道。
米柯勉強一笑,拿起托盤就走,昨天的前半天,或許自己還會幻想一下,這除夕應該怎麼過,但是現在,自己是連想也是一種奢望。
榛叔看著那瘦弱的背影,說不出的惆悵,歎了一口氣,這世間,情到底是怎麼東西?多少人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卻還是深深得去追隨它。
“快吃吧。”榛叔將一塊蛋糕放在米柯的麵前,今天是除夕,大家都一家開開心心的住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所以店裏的生意不是怎麼忙,“然後,快回家去過除夕吧。”
米柯一酸,鼻子抽了幾下,隻知道低頭吃蛋糕。
“怎麼了?”榛叔耐心的問,慈愛的眼神看著米柯,一臉的擔憂。
米柯搖搖頭,淚珠還是從眼角甩了出去,滴在了榛叔的手背上,焦灼了他的皮膚,“你哭了?!”“沒有。”帶著濃濃的鼻音的聲音傳入榛叔的耳朵裏,他馬上伸出手,抬起她的小腦袋,果然看到一張淚跡斑斑的清秀臉蛋,在柔和的燈光下,變得更加的嬌媚動人。
拿出紙巾,輕輕的擦拭著米柯的淚珠,勸道:“你哭什麼呢?有什麼事可以和榛叔說,榛叔幫你解決。”
“榛叔……”米柯拖長了聲音,無力的說:“解決不了了的。”
“事在人為。”榛叔突然撥高了音量,仿佛是在增加氣勢與可信度。
米柯擦了一把淚水,淡淡的眉梢染上愁緒,如一個離家多時的遊子般,惆悵萬千,特別是在這樣特殊的日子,更加的濃烈。
“榛叔,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米柯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是到了改離開的時候了。
榛叔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你等一會。”
“這幾塊蛋糕你拿著,今天是除夕,好好回家去,過了快樂的除夕。”榛叔朝著米柯笑著說道,還慈愛的刮了一下米柯的鼻子,她不該承受這麼多的苦,這不應該是她來承擔的,她的肩膀沒有那麼的寬,她還隻是個孩子呀,榛叔在腦袋中想的是米柯的爸爸媽媽可能各自為家了,所以她不知道何去何從,再次看著米柯那遠去的背影,感歎感情的飄忽不定……
緩慢的行走在人行道上,米柯偶爾抬頭望望天空,偶爾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不讓自己的思維靜下來,而導致自己亂想,口袋震動了起來,掏出手機,看著那跳躍的號碼,手指哆嗦了一下,指腹輕輕一撚,電話已經接通,“舅舅,找我有事嗎?”
“米柯,你現在在哪裏?舅舅來接你,大家都等著你一起過除夕呢。”聽筒那邊傳來了夏鬆緊張且急切的聲音,“誰在等她了?肚子都餓死了,吃飯,如果要來,應該早就來了,還要我們等,她當她是誰呀?!大小姐?”陳秋蓮喋喋不休的聲音絲毫不差的落入了米柯的耳朵,這時候,她在心底感歎了一把自己的聽力啥時變得這般的好了。
此刻,她是多麼希望自己沒有聽到,舒了一口氣,綱要啊開口,就傳來了夏鬆乞求的聲音:“米柯,回家吧。”
米柯眼睛濕潤了,嘴唇楠楠,但是就是沒有說出一個字,良久,米柯才艱難的開口,說:“舅舅,我這邊有點事,今晚就不過來了。”
“你在哪?”夏鬆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讓米柯有點哭笑不得,在街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免得風往自己的脖子裏灌,回答道:“我現在在工作,舅舅,放心好了,我從邵逸洛家搬了出來,現在租著房子,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
有些苦隻能自己下咽,即使那哭得不堪,但隻能是啞巴吃黃蓮,自己不想讓舅舅難做人,舅舅算得上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唯一一個親人,他的丈母娘看上去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舅舅光是忍受她,估計也要心身疲憊,再加上舅媽那活寶,自己真心希望舅舅能幸福。
“米柯……”夏鬆將頭埋入手中,“舅舅,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