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搖搖頭,想要甩掉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打算進屋去,就當完全沒有看到月晴,但是,就在王爺轉身打算回房的時候,田心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身側不遠處站著的王爺,立馬跪下請安,大聲說道:“奴婢給王爺請安。”
聽到身後的問安,王爺知道再也無法逃避了,於是就再次轉過身來,臉上一掃之前的落寞,換上了一臉熱情而又冷漠的笑容,說道:“免禮,不知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不知為什麼,月晴看到王爺臉上那笑容,心裏針刺了一般的疼痛,是的,疼痛。
“王弟見外了。”月晴臉上的笑容仍然是淡淡的,但那笑容放佛也如油脂一般凝固了似的,外人無法透過那笑容知道擁有這笑臉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王弟,這邊的園子本宮向來很少過來的,王爺你未出宮時,在這裏住了七八年吧,想必對這裏分外熟悉吧?能不能給本宮做個向導,陪本宮走一圈呢?”月晴左右手交握著,右手上的奶白色手絹輕輕搭在左手手背上,定定地看著王爺,王爺連想都沒想,在這樣真誠又有些熱度的眼神裏,不由自主的點了頭。
沒錯,月晴就是這樣有魅力的女子,或者說她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她的黛眉、她的紅唇、包括她不會說話的手都有那麼多隱藏的語言,你看著她,就會覺得她有千言萬語要對你說,讓你的靈魂跟著她的,一起舞動。
王爺進屋更衣,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袍子,發簪是一根普通的白玉簪,全身也甚少裝飾,隻有一條幽綠的腰帶將衣袍紮住,緄邊的紫袍顯得王爺風度翩翩,兩人原本一前一後的走著,按照身份,月晴走在前麵,王爺走在後麵,可是月晴時不時會讓王爺為她介紹一兩種花草,指一下路,於是王爺就跑上前與月晴並排走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著,漸漸地忘記了身份的估計,放佛兩人還是在王府裏的情形,沒有什麼的阻礙,兩人自由自在的交談著,好不美妙。
從月晴的笑眸裏,能看到王爺的笑臉,從王爺的眸子裏也能看到月晴的笑臉,如果到海枯石爛,還是這樣,那該多好。
上午的陽光很好,兩人的笑聲散開,讓人覺得這陽光好得過分了些,有些讓人心疼。
兩人遊覽完了整個院子,走到路的盡頭,隻剩下一堵高高的宮牆,牆的那頭就是皇上所在的寢宮了,皇上一般喜歡睡懶覺,現在應該還沒有起床。月晴站在宮牆下,對王爺說道:“你說,如果我們就一直這樣站到老該有多好?”
王爺聽月晴說起“你”“我”,放佛真的回到了那年,他們一起度過的美好日子,那時候月晴是個天真美麗的少女,無憂無慮的成長在王爺的身邊,而王爺那年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將這個女孩深深的愛上,那年有好多晴天,那年有好多開心的事,總之,那年是記憶裏的那年,那年也早已過去,他們剩下的就隻有在宮牆下,訴說當年。
突然,月晴大聲的“哎呀”叫了一聲,然後就要倒在地上,站在旁邊的王爺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月晴,害怕的問道:“月晴,月晴,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田心也下了一跳,趕忙上前,想要看一看月晴到底如何了,沒想到王爺把月晴半抱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摸到貴妃的手和臉,可把田心急壞了,一方麵要是有人看到王爺這樣抱著貴妃,那王爺和貴妃都會遭人閑話,可是現在貴妃好像是暈倒了,得馬上叫禦醫才對,於是田心對王爺說道:“王爺,王爺,請王爺先回去,奴婢來照顧娘娘,奴婢馬上去請太醫,請王爺先行離開。”
沒想到王爺根本不為所動,隻是張皇的說道:“快去叫禦醫,月晴,晴兒,你怎麼了,睜開眼睛呀。”
田心沒法子,又怕耽誤娘娘的病情,隻好一跺腳,急匆匆的去太醫院叫太醫去了。
可能是王爺的呼喚起了作用,月晴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睛,微弱地說道:“悶――好悶――我喘不過氣來。”
“呼吸不上來嗎?是不是衣服太緊了?”王爺焦急地問道。
月晴眼裏都憋出了眼淚,卻無法再回答王爺的話,隻是含淚看著他。
王爺立即揭開了月晴脖子上戴著的絲巾、裝飾,扯斷了名貴的珍珠項鏈,然後問道:“有沒有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