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即將砸到身上的玻璃吊燈。
單小唯頓時臉色蒼白,正要提步跑上去,季羽荀已經快她一步撲到了卓寒的身上。
“羽荀……”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整個玻璃吊燈已經“嘩啦“一下狠狠的砸在季羽荀的身上。
“快,快把燈搬開啊。”
卓寒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想不到這個燈會掉下來,更想不到季羽荀會來救他,而且,現在整個玻璃燈就這麼砸在她弱弱的身上。感覺到身上的季羽荀沒有任何的聲響,更令他心驚的是靠在他胸口的頭上,紅色的液體正在不斷的滲出。
眾人小心翼翼的搬開壓在兩人身上的玻璃吊燈,單小唯忍著淚和另一個同學正想扶起滿身玻璃碎渣,已然昏迷的季羽荀,頭上的殷紅使得單小唯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撲撲的掉了下來。
“走開,我來。”
卓寒掙紮著站了起來,粗魯地一把推開兩人,抱起靠在他身上的季羽荀就向外跑了出去。
單小唯沒想到卓寒會來推她,腳步一時沒有站穩,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本能的往地上一按,卻沒注意到地上全是那玻璃吊燈的碎玻璃片,深深了嵌進了她的手掌。
手上的痛,單小唯一點感覺都沒有,她隻是直直的看著向外奔去的卓寒和尾隨的幾個同學,直到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門外,她還是保持著開始的動作。
“小唯,你怎麼樣?”
穆唯星在一個同學的攙扶下到了單小唯身邊,看著她發呆的樣子,心裏很是憐惜。沒有得到單小唯的回應,卻看到了她撐在身邊的手下流出的鮮血,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心裏一驚,口氣也嚴肅起來。
“手都這樣了,你還發什麼愣,快,一起去醫院。玻璃得先清理掉,你忍著點。”
穆唯星小心翼翼地拔出嵌在她掌心的碎玻璃,然後脫下身上的襯衫,輕輕包住了她還在流血的手掌,在同學的攙扶下,忍著腳上傳來的劇痛,拉著單小唯走了出去。
“星哥哥,你的腳怎麼樣了。”
拔玻璃的痛楚終於讓單小唯回過了神,發現穆唯星在同學的攙扶下走的很是牽強,不免皺了皺眉頭,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接連發生這麼多的意外,到底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為的?
“不礙事的,能走就應該沒多大問題,去看看就好,倒是羽荀的傷很讓人擔心,我們還是快點趕上去吧。”
“恩。”
單小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有責怪卓寒的意思,羽荀為了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他會這麼暴躁也是正常的,怎麼能去怪他呢。現在想這麼多幹什麼,最重要的是季羽荀千萬不要有事,還有這個意外的調查。
“同學,你的手傷的不輕,未免感染了,最好掛瓶點滴。喂喂,同學,你要到哪裏去?”
護士小姐的話還沒有說完,單小唯已經抱著剛包紮完畢的手奔了出去。
開玩笑,還掛什麼點滴,季羽荀到現在還生死未卜呢,星哥哥的腳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怎麼可能悠哉悠哉地在這裏掛點滴呢?
她一口氣跑到手術室門口,校長和幾個老師,還有剛一起把他們送來的同學們都在。
單小唯在一邊的窗口找到了在那裏望著窗外的卓寒,頓了頓腳步,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寒,羽荀怎麼樣了?”
明知道他也是不明情況的,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問點什麼。
卓寒收回了目光,轉頭看著單小唯,眼睛裏滿是疲憊和神傷,一如卓展炎在醫院急救的時候。單小唯的心痛了痛,很想握住他的手給他點安慰,但是她沒有。
“現在還不知道,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卓寒像是在跟單小唯說,又像在對自己說一樣,眼睛轉向放在一邊的外套上。單小唯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白色的外套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紅色分外顯眼,那是季羽荀的血啊,那是季羽荀冒著生命危險救卓寒所付出的代價。
對於自己,單小唯非常的自責。卓寒是她要保護的人,更是她想守護一生的人,但現在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到。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季羽荀卻做到了,至於是什麼力量使得她能不惜生命的來救一個人,他們三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