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依發瘋的衝到古堡,一路來到那位少爺的房間。
那位少爺依舊坐在窗前,冷淡的表情像是在憐憫著世人,高傲、冷然。他聽到聲音淡淡的偏頭看了柳子依一眼,也不言語。
寂靜,柳子依莫名開始慌張。深深吸氣,緩緩不安的預感。
“幾天前,尤氏副總車禍離世,少爺可知道?”緩緩出口的話,隱隱的質問。
背對的男子不在意的應了一聲。柳子依大怒,身子不由輕顫,努力讓出口的話不顯怒氣。
“今日,尤總約我一見,”略一停頓,似在考慮要怎麼說,“說,撞以世的貨車司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少爺認為呢?”
男子終於轉過了身,抬頭直視柳子依的眼睛。柳子依在他的直視下感覺似乎並不是仰視,而是站在高地,睥睨著卑微的自己。微微上挑的眼角似乎嘲笑著自己的愚蠢。
男子雙手放在輪椅上,交叉支撐著下巴。聲音低啞冷厲得道:“怎麼,你是在試探我嗎?”
柳子依看著籠罩在光影裏的男子,心不由一顫。聽他的話,他已經知道自己懷疑他了,不,不是懷疑,除了他沒有其他人會這麼做。他向來不將人命放在心上。
柳子依想著抬頭,堅定的說:“不是試探,隻是想知道為什麼?他本不會威脅到你的計劃不是嗎?”
男子輕笑,“子依,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選你嗎?”
柳子依皺眉,好好的怎麼說到這了。還是輕輕的搖搖頭,“不知。”
“哈哈,”男子突然大笑,“子依你很聰明,可別選錯位置。”男子驟然冷厲的盯著柳子依。
位置?什麼位置?柳子依一驚,他是在警告自己。三年一直想要忘記得記憶,倪勤。如果不是她自己如何也不會與這個惡魔為伍。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過的這般痛苦。
一直以來,柳子依都認為尤以世很愛自己,也和尤以世的朋友相處愉快。有愛人有朋友,讓人羨慕甜蜜。以世溫柔體貼,又是首屈一指的公子哥,多少人羨慕嫉妒者自己。直到那一天一切都打碎。
絕望與恐懼交織的夜裏,綠眼睛的殘暴生物發出低低的催人神魄的吼叫,優雅的步伐,將人逼入死亡的通道。
在漆黑的夜裏,無論是誰都會緊緊抓住那怕是幽冷的光芒。尤以世便是柳子依此刻的光,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尤以世出現在眼前。在光明與自己僅持之隔,尤以世卻轉身離開。失望嗎?害怕嗎?不,本就是不同地位的兩個人,本就是不同思想觀念的兩個人,如何能要求對方放棄最看重的投向所謂的愛情。
如果說柳子依在這樣的結果中依舊不願相信,固執的尋找借口。那麼倪勤便是終結一切幻想的人,她更加理智、冷靜,更加的令人厭惡。是的,隻能厭惡。
從選擇不去麵對自己的過錯開始,柳子依就已經失去人該有的感情,隻為讓那位滿意,隻為能夠從容離開而不再是人了。準確的說是傀儡,一個沒有人性的傀儡。
手心中溫熱粘稠的液體緩緩滑落,不甘心又如何,人生就是一條單行道,隻能向前,哪怕是通往懸崖。
想通這些,淡然清冷的聲音響起:“必然不會讓少爺失望。”略一躬身,轉身向外走去。
“過來。”
放在門上的手一頓,臉上掛起標誌的笑容,“不知少爺還有何吩咐?”態度謙卑,語氣誠懇。
但是莫名的男子升起一股怒氣,想要瘋狂的折辱。“過來,子依。”暗啞的嗓音特意的壓低放緩,帶著特有的柔。但出現在這個男人身上卻讓人毛骨悚然。
柳子依對上男子冰冷的眼神,緩緩抬步走向男子。
“我不喜歡仰視人,子依。”濃濃的警告。
朱唇輕啟,“正好我也不喜長時間低頭。”右腿向後半步微曲,蹲在男子麵前。
男子麵無表情的伸手緊扣柳子依的下巴,眼睛微眯的審視著這虛假的笑。“子依其實我們很像,很像。”像是在懷念什麼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