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金鳳
電影劇本
作者：王治儉
1.京郊馬路上 日
來來往往的各色小轎車奔馳在樹蔭下的路上。樹上蟬鳴不已。
樹蔭下的人行道上有賣水果的、修車子的、擦皮鞋的、搖扇乘涼的、對壘下棋的，各自忙樂著。一位高挑俊朗的小夥子背著行李緩行，像是剛從市區出來的大學生，他兩眼從商鋪窗或牆上轉到另家商鋪窗或牆上，尋找著招工信息。
一個穿金戴銀、全身名牌的中年燙發婦女迎過來：朋友，找工作還是找愛情？
小夥子正中心懷地笑了，點點頭。
這個中介托兒拿出張名片遞上去：他是這座城市的高人，人稱錢半仙，為人指點迷津。
小夥子看錢半仙名片的地址，皺眉頭：七拐八拐的這麼難找，還地下室？
燙發婦女神秘地：半仙高人能公開？
小夥子點點頭：我去。
2.地下室錢半仙寓所 日
昏黃的節能燈下，桌上一張百元鈔。
西裝筆挺、大背頭、戴墨鏡的錢半仙慢條斯理：朋友，你的事業和愛情不在這座內陸城市，而在南、在東，濱海或江河。
小夥子：噢，我來錯了地方？
錢半仙陰沉沉地：生辰八字注定你與此地水火不容，近日不走，有血光之災。你還是及早退出，脫離險境吧！
小夥子皺眉：先生能否具體說說？
錢半仙皺眉：天機不可泄露。
小夥子倔勁上來了：我倒想闖闖這血光險境，有沒有我的事業和愛情？
錢半仙瞠目望著這個不要命的人。
3.大街上 日
小夥子融入川流不息人群中。
忽然一陣嘈雜聲，一農村婦女高喊著跑來：抓賊！抓賊！他搶我包……
小夥聞聲望去，一輛摩托車慌忙中衝上人行道（後座男子挾著搶來的黑皮包），撞翻中年婦女的水果車（水果滾落一地），女攤主伸手去拉後座男子卻被甩倒在地，兩個男子騎著摩托車拐進小巷逃去。
兩個男警各騎摩托車緊追而來，到女攤主前刹住車，關切地：送醫院？
女攤主擺手：不要緊，快抓壞人！
兩警察點頭，呼嘯著追趕而去。
小夥子忙跑上前，和跑到近前的被搶婦女攙起女攤主，與眾人一齊翻正水果車，然後幫著撿拾地上沒壓爛的好水果。
看著滿地破爛水果，女攤主傷心地哭了：孩子上大學用錢，男人有病，怎麼辦啊？
路邊一輛正在現場的黑轎車門開，下來一位美麗大方的女老板，拿著幾張百元鈔走上前來：大嬸，不要哭，這五百元您修好車子，買車好水果繼續賣。
女攤主驚喜地擦眼淚，不好意思地：我倒黴，怎麼能讓你破費？
女老板：碰上了，就該相幫。
女攤主勉強接下錢，雙手合掌地跪下：謝謝女菩薩！謝謝女菩薩！
被搶婦女站在一旁也雙手合掌：謝謝！
女老板扶起女攤主：不謝，一人有難眾人幫，應該的。你們二人是……
女攤主：我是下崗工人。
被搶婦女：我是農村婦女，來購物的。
女老板：警察準能給你追討回來。
被搶婦女相信地點頭。
女攤主：姑娘，你尊姓大名？
女老板一笑，擺手不回答。
榜樣之下，小夥子也掏出錢包，拿出唯一一張百元鈔，遞給女攤主：我隻有這些，零錢還得吃飯住店找工作……
女攤主忙推辭：足夠、足夠啦。
小夥子堅決地塞進她的手中：不多、不多。
女攤主感恩地：謝謝，謝謝！
女老板見他錢包隻剩拾元、貳拾元小鈔，欣賞地望著他，眉眼一亮：人好心好，你貴姓？
小夥子：免貴劉，叫劉帥。你也單身？
女老板笑著點頭，遞過名片：我叫王金鳳，有困難就來找我。
4.金鳳歌舞廳外 黃昏
華燈初上，城區亮了起來，王金鳳的黑色轎車停在一邊。
劉帥抬頭看去，色彩斑斕霓虹燈纏繞的藝術電字“金鳳歌舞廳”精美奪目，他笑了，高高興興往裏走。
5.歌舞廳內 夜
王金鳳和劉帥往裏走著，舞池中一對對男女相挽著輕步漫舞，樂隊伴奏，歌台上男女歌手對唱著情歌，一個個單間賓客滿座，或呷紅酒，或喝咖啡，或品香茶，聽歌觀舞欣賞著……
王金鳳邊走邊說：這是我朋友張金鳳和她朋友章勇開的，有兩位女招待，一個休假，一個家中出事臨時回家，我來幫忙的路上遇見了你……
劉帥：咱們有緣千裏來相會……
王金鳳：但願如此。
一個白帽、白衣、衛生裙、小巧玲瓏的姑娘端盤子迎麵走來：大姐，這就是劉帥大哥？
王金鳳點頭，轉對劉帥：張老板。
劉帥伸出手：老板你好！
張金鳳忙放盤子於鄰近桌上，握手致意：歡迎光臨！
張金鳳抬眼細瞧，讚不絕口：好帥，好帥，比我那木頭疙瘩強多了！
王金鳳：章勇優點多——人實誠，心好，勇敢，身體棒，他保護你安全多了，你小鳥依人一輩子幸福。
張金鳳幸福地笑了：也倒是。請你們上前台自由選品。
劉帥：今晚缺人手，我當男招待。
張金鳳：不行不行，你是姐的貴人。
王金鳳：讓他替我幹，我有事回去。
劉帥：我能成個好招待。
張金鳳：你不陪帥哥？
王金鳳：陪一會兒，你去忙吧。
張金鳳點頭，端盤而去。
王金鳳拉起劉帥手，走向前台。
6.前台 夜
一個中等身材胖乎乎的男青年握住劉帥的手：我叫章勇，歡迎劉帥大哥！
劉帥：打擾了。
章勇手一指櫥內各種咖啡、白酒、紅酒、葡萄酒、名貴香茶：請你們選品。
王金鳳：喝點國產紅酒吧？
劉帥點頭同意。
章勇開啟國產的紅酒，往兩個玻璃杯裏分別倒滿。
王金鳳：你真實在。
章勇：自家人嘛，酒滿茶淺。
王金鳳端杯邀請，劉帥端杯微碰，二人慢慢地飲下。
劉帥：好爽！好爽！
章勇木訥地又要斟酒。
王金鳳攔下：今晚客多，我給你站台，你去裏邊招呼客人吧。
章勇知趣地一笑，向裏間退去：勞駕大姐，慢用，慢用……
王金鳳：大好人。有一次，張金鳳被兩個地頭蛇攔截想強暴，章勇碰見奮勇相救，多處受傷，二人在醫院裏相愛了。
劉帥：天作之合。
王金鳳：你今年多大？
劉帥掏出身份證，遞過去。
王金鳳一看笑了：大我一歲，是阿哥。
劉帥：你就是阿妹。
王金鳳盯住地址：你父母……
劉帥：炒股富翁。我北大畢業，跟著父母炒了兩年，整天泡在錢眼裏乏味無聊。我要深入生活，從基層做起，體驗奮鬥的甘苦，尋找生活的樂趣，便告別父母出來旅遊。錢花光了就打工，打工有錢了就旅遊。來到這裏遇上你。
王金鳳：家庭這麼富，才貌這麼好，怎麼三十未娶，成了剩男？
劉帥：求婚的已夠半個連，可我一直沒感覺。
王金鳳：現在有感覺啦？
劉帥鄭重地點頭。
王金鳳：我也是。父母經商，女承父業，不缺錢，隻缺心儀的人。好多男人追過我，也是沒感覺。
劉帥：現在有感覺啦？
王金鳳燦爛地笑了，點點頭。
劉帥先給王金鳳斟酒，再給自己斟。
王金鳳和劉帥一齊端杯。
王金鳳提議：為相逢相知……
二人碰杯：幹！
二人揚脖幹杯，放下空杯。正巧掌聲響起，歌舞和伴奏結束，舞伴們各自回席，對唱的男女歌手向觀眾鞠躬，走下歌台。
王金鳳看到張金鳳服務完回來，拉著劉帥：咱倆上台唱唱歌！
劉帥笑著跟隨而去。
王金鳳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麥克風，說句什麼，工作人員馬上按滅電燈，歌舞廳暗下來。
窗簾拉開，立窗打開，皎潔的月光傾灑進來，布景亮了，王金鳳和劉帥仿佛身處美妙奇異的仙境中，向眾人鞠躬。
觀眾們鼓掌歡迎。
王金鳳向樂隊揮手，音樂起。
王金鳳深情地領唱起《紅繡球之歌——天荒地老愛百年》：
月亮升起在東方，
阿妹窗前想情郎
阿哥呀，千萬俊男隻選你，
若真愛，請接繡球追尋來……
王金鳳一邊唱，一邊從身後拿出早已備好的紅綢繡球，手牽紅綢拋出紅繡球。劉帥歡笑接球，即興創作隨唱起來：
月亮升起在東方，
阿哥窗前戀情人。
阿妹呀，萬千美女隻愛你，
若真愛，請你耐心多等待……
王金鳳手牽紅綢帶，劉帥懷抱紅繡球，二人情發肺腑聯唱二聲部。
（女）：你抱紅繡球，我牽紅綢帶；
（男）：這是牽心愛，永遠不分開。
（女）：美好姻緣證，廝守終生伴……
（男）：眼神充滿愛，電流暖心懷；
（合）：幼芽精心護，愛情永存在；青發到白發，生死都相愛；千變萬變心不變，天荒地老愛百年……
歌舞廳燈亮，掌聲熱烈。
王金鳳和懷抱繡球的劉帥攜手向觀眾鞠躬致謝。
王金鳳放下麥克風，扔紅綢給劉帥，輕盈地一躍下台，匆匆而去。
劉帥莫名其妙地放下麥克風，抱著繡球躍下歌台追去。
7.歌舞廳門口 夜
劉帥追出來，王金鳳已經上車，發動緩行，並向劉帥揮手：再見！
劉帥剛要說話，王金鳳開車走了。
劉帥茫然了，手摸後腦似乎明白了什麼。
8.歌舞廳內 夜
劉帥三個手指托舉盤子，在賓客中送酒送茶送咖啡，幾小時的曆練使他熟能生巧，步履輕盈。
在前台的張金鳳滿意地看著，欣賞著。
一男賓客：買單！
劉帥馬上過去。
一位女賓客也喊：買單！
張金鳳走了過去。
兩個衣著時髦的男混混想趁機離席往外溜。
章勇怒目圓睜攔住：又是你倆，想騙吃騙喝！
倆混混一怔，掏衣袋摸錢，僅摸出些壹元零鈔，他們在眾人的恥笑中臉紅脖粗，幹脆耍橫：老子本街本土！錢沒有，命兩條！
章勇緊握雙拳蹲下馬步：騙吃騙喝還耍橫？你倆來吧，眾人是個見證。
眾人小聲議論，紛紛指責兩個地頭蛇。
張金鳳低聲：這就是攔截我，強暴未遂的兩個家夥。
劉帥：從沒報警？
張金鳳：本街本土，不敢得罪地頭蛇。
劉帥急了：你不要婦人之仁！
張金鳳很為難。
劉帥：歌舞廳辦得光明正大，沒有藏汙納垢，怕他什麼？不報警，指望章勇的拳頭嗎？傷著誰也得看病花錢，有理成了沒理！馬上報警，不用怕他。
張金鳳掏出手機，撥打110。
劉帥走上前去，見三人格鬥對峙著，向章勇說：已經報警。
遠處響起警笛聲，由遠而近。
兩混混霸氣頓失。
章勇：新賬舊賬一起算！
兩個混混假裝糊塗：什麼舊賬？
章勇：等著吧！
男警官率兩位騎摩托車追趕搶包賊的警察跑進來，衝倆混混道：你們還在破壞治安！
兩個混混低頭不語。
章勇：騙吃騙喝三次了，不給錢！
張金鳳走向警官：去年立夏那天的晚上，建設路上攔截我強暴未遂，打傷章勇就是他倆！
警官怒問：是嗎？
警威之下，兩個混混嚇得直點頭。
兩個警察給混混上銬，帶走。
歌舞廳爆發熱烈的掌聲，章勇、劉帥、張金鳳的掌聲最響亮。
章勇、張金鳳異口同聲：謝謝帥哥。
劉帥：舉手之勞，謝什麼。
張金鳳：我向大姐報喜去。
眾人喜笑言談中，張金鳳跑向前台座機，拿起話筒撥號，興高采烈地：大姐，幸虧你留下帥哥，勸我勇敢報警，化解了危機，兩個混混抓起來啦！
9.王金鳳家 夜
這像是個擺設普通的女企業家辦公室，她的白發父母坐在沙發裏看電視，她在一旁與張金鳳通話。（畫麵一左一右，兩人通話如麵對麵）
王金鳳：祝賀你，膽小怕事變勇敢啦！
張金鳳眉飛色舞地壓低聲音：大姐緣分好啊，婚姻最晚卻是最優秀的，比我那口子帥氣、精明，小夥子又能幹，我真想留下他，留一輩子不放。
王金鳳越聽越喜，問：章勇放哪兒？
張金鳳自知說錯了，愧笑：別人沒聽見，我不搶你的愛人。
王金鳳：那就放行，看他找不找我。
張金鳳：我告訴他地址。
王金鳳：不，保密。
張金鳳：你真想折騰、考驗他呀？
王金鳳笑道：不能意氣用事。要想一生為伴，白頭到老，愛個死去活來，天荒地老，就得婚前全麵考察，草率不得。我問你，咱們女人最怕什麼？
張金鳳語塞，答不上來。
王金鳳：女人最怕嫁錯郎。我父母都是二婚受害者，他們常說，夫妻本是同林鳥，災難臨頭各自飛。
張金鳳：現在是經濟社會了，沒了政治運動、階級鬥爭，不用人人自危，都安居樂業過上了好日子，時代大變，前進啦！
王金鳳固執己見：曆史教訓不能忘。
張金鳳：好吧……
10.丁字路口 日
一輛後板垂下打開的空貨車對接在一輛滿載瓷磚、後板垂下打開的貨車尾部，男女兩位司機在車旁等人。
劉帥由遠而近而來，行李上的紅繡球很顯眼。
女司機細細端詳：是劉帥，就是他。
男司機：就照大姐說的辦。
劉帥來到近前：怎麼回事？需要幫忙嗎？
男司機：我叫宋濤，拉瓷磚半路拋錨了，叫我愛人宋金鳳開車來換裝，正缺個人手……
劉帥放下行李：我來幹！
宋金鳳：勞駕你不好意思。
劉帥擼起兩袖：我不會修車，但有力氣幹活，幫你們換裝。
宋濤身高體壯：謝謝帥哥啦！
宋金鳳中等身材結實幹練，紅潤潤的臉上現出甜甜的酒窩：帥哥真好！
劉帥指著滿載的車：我在這車上卸遞，你倆在空車上擺裝。
宋金鳳：那叫你受累啦。
劉帥：我正好鍛煉鍛煉。
三人各自上了車，很快，三個人卸遞搬裝了三分之一車的瓷磚。
劉帥累得滿頭大汗。
宋金鳳流汗的麵龐容光煥發，像花兒在盛開。
劉帥看到宋金鳳直了眼：勞動之美！我給你拍個照好嗎？
宋金鳳笑著點點頭。
劉帥下車從行李中拿出照相機，對準車上手拿紅毛巾的宋金鳳按動了快門。
劉帥：下車再拍一張怎麼樣？
宋金鳳下車，微風吹拂著她衣服和紅毛巾。
快門一響，劉帥又拍下了姑娘美麗的瞬間。
宋濤拿來瓶裝水，開啟後遞與劉帥。
劉帥微笑接過，喝個暢快。
宋金鳳遞上紅毛巾：樹下涼快涼快？
劉帥擦擦汗，把相機放回行李中，跳上車要幹活：不歇了，幹完活還得趕路。
宋濤揮汗如雨地幹著活，劉帥羨慕地：你真棒，我有你這個身板就好啦！
宋濤甜笑，宋金鳳不忿地：除了有點笨力氣，哪一點他也不如你。
劉帥：我也四六不懂……
宋金鳳：我不信，那大姐怎麼會看上你了……
宋濤忙擺手製止：不要泄密。
宋金鳳吐吐舌頭，後悔失口。
劉帥吃驚地：大姐？你大姐叫王金鳳？
宋金鳳隻好承認：是啊，我們六個金鳳幹姐妹，我是汽運金鳳。
劉帥：你大姐是哪一行的金鳳？
宋金鳳笑了：保密，講了沒意思。
劉帥：那三個金鳳分別是什麼職業？
宋金鳳：對不起，我得信守承諾。你不放棄地走下去，一個個秘密就能解開了。
劉帥假裝生氣：我誠心幫助你，你卻對我保密。
宋金鳳爽朗大笑。
活兒幹完了，劉帥跳下車直奔行李，背包就走：再見！
宋濤夫妻跳下車來，見劉帥已走出十幾米遠，隻好齊喊：謝謝帥哥！
劉帥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走遠了。行李上的紅繡球隨著他步子的顫動像一團跳動的火焰，特別好看。
宋金鳳拿出手機，按號碼後大喊：大姐，劉帥好可愛呀！
11.王金鳳家院中 日
接電話的王金鳳一驚：怎麼可愛？
（畫麵一左一右，二人通話）
宋金鳳滔滔不絕：他熱愛勞動，熱愛生活，吃苦耐勞又樂觀，是把一生二熟三能幹的好手。他沒有闊少們的懶惰氣、慫包氣，也沒有大學生們的書呆氣、文弱氣，是塊創業的好材料，我真想和你競爭。
王金鳳笑了：那我就放心啦。
宋金鳳：可他賭氣走啦。
王金鳳緊張起來：賭什麼氣？
宋金鳳笑了：我給了他兩個吻。
王金鳳剛要說什麼，宋金鳳又說：他受不了，看來對你蠻忠誠的。
王金鳳：好了好了，別讓宋濤想別的。
宋金鳳：他敢！不過，帥哥倒是……有點靦腆姑娘氣，缺少男子漢的大氣、霸氣和野氣。
王金鳳：我明白了，謝謝你的發現。
宋金鳳：那就讓前麵的姐妹……
王金鳳：我會安排的，再見！
12.馬路上 日
日頭偏西，沒了“知了”聲，劉帥埋頭前行。劉帥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媽媽，你好嗎？爸爸也好吧？
手機中媽媽的聲音：我們都好。孩子，真愛追到了嗎？
劉帥：她處處刁難、折騰、考驗我……
手機中媽媽的聲音：這是好事，說明人家很在意，是對愛情認真負責的表現。你好像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