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海嘯之後
被父親抓回的波妞想變成人,想和宗介在一起。在妹妹們的幫助下,波妞逃出了罩住她的泡泡,遊向人類世界,在逃亡過程中,卻無意讓具有危險魔力的生命之水失控。於是海水暴漲,狂風大作,風雨交加,海嘯爆發了。第二天早晨,波妞與宗介推開門一看,海水已經淹到了家門口了,懸崖上的小屋成了一座孤島。放眼望去,有藍色的天空和更藍的海水。公路房子都沉入了水下,海洋生物在水下的小鎮悠遊暢遊。宮崎駿藝術地改變現實中的海嘯帶來的一片狼藉,而是觀眾一種寧靜的、煥然一新,整個世界似乎被海水清洗了。當波妞和宗介坐著由波妞施展了魔法的玩具船,背著食物準備去找理紗時,遇到了劃著船向山上旅館去的人們,即使是經曆了這麼嚴重海嘯的人們,他們沒有等待,沒有慌亂,沒有悲鳴,而是積極從容地、有條不紊地、齊心協力地相互營救。這種充滿希望,相互救助的氛圍,不但化解了海潮帶來的危機感,更讓坐在大屏幕麵前的觀眾有著暖人心田的感動。
宮崎駿一心隻想呈現一部簡簡單單的動畫,因此,在電影中,他強調的不僅僅是《海的女兒》裏麵的愛情,他更在意人與人之間的大愛,其中還有親情、友情、或宗介與波妞之間介於友情與愛情之間的情感。他處處為“溫情”的主題設置情節、打造場景、塑造理想人物形象。
二、敘述視角的“陌生化”
視角(perspective)是作品中對故事內容進行觀察和講述的角度。[5]采用何種敘述視角來達到陌生化的效果是什克洛夫斯基十分關注的。《懸崖上的金魚姬》作為宮崎駿先生以兒童之眼來看待周圍的人和事,以兒童的口吻去探求愛、信任等主題。這樣的視角寄予了製作者對愛和美好的無限向往,啟發人們要返璞歸真,相互關心。
正是從兒童的角度來演繹安徒生童話,整部影片因而充滿著浪漫主義色彩。影片開始,宗介見到以人麵魚的初始形象出現的波妞,迅速給小金魚取名並變成好朋友了。當波妞被魔法師帶走後,宗介眼巴巴地守在懸崖上望著海邊,希望能再次看見波妞,他將曾裝過波妞的綠色水桶視為自己給予波妞的“家”,將它放在柵欄上,希望波妞能看見綠色小桶就能再回來,這一係列的情節體現了孩童簡單執著之心。當波妞變成女孩踩著巨浪向宗介奔來時,宗介一眼就將波妞認了出來,對理紗大呼:“波妞變成女孩回來了”。也隻有孩童單純的認知,才會毫無芥蒂地接受波妞……在影片即將結束時,宗介牽著波妞的手走向尋找理紗的路上,波妞因為魔力慢慢失去而逐漸恢複為魚兒狀,眼見宗介牽著女孩的手,慢慢由五指之手變成三指之手,到波妞已經慢慢脫離人形,宗介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還是緊緊牽住。最終在經曆了波妞由人變成魚的過程後,宗介還能堅定地說:“ 不管波妞是魚,半人魚,人類也好,我都喜歡波妞”……於是,海的女兒因為宗介的堅定,有了一個美好的結局,人魚公主要變成泡沫的悲慘景象不會再出現讓觀眾覺得似曾相識。
讓浪漫理想的情節順理成章的敘述下去,讓故事有個圓滿的結局,皆因為影片是兒童的視角來敘述的。在兒童眼裏,“友情”是簡單的,不帶成人的功利性。因此,《懸崖上的金魚姬》是一部能讓人回到純真童年的動畫片。采用兒童視角來敘事,希望以此來喚起成人麻痹的心靈,成人從複雜、冷漠的世界回歸到孩童單純美好的世界。
三、形象塑造的“陌生化”
宮崎駿從改變人物性格特點,根據故事情節創造新的人物形象,在創作手法上,還一改很多動畫片正反角色鮮明的形象安排,采用主角塑造的扁平單一,而配角複雜多樣、性格飽滿相結合的方式。將觀眾已經耳熟能詳的故事如同初次看到。
(一)可愛的波妞
與有著美麗外表、優美舞姿、攝人心魂的歌喉的人魚公主形象相異,宮崎駿筆下的人魚公主可愛真實。銀盤一般的月亮高掛在空中,光怪陸離的海底世界,深水生物在悠閑地遊弋。在巨大的彩色泡泡裏,一個紅發男子站在飛魚潛艇上專注地喂著周圍的水母、魚兒。潛艇的舷窗打開了,悄悄地,從裏麵探出一個紅紅的腦袋、圓圓的臉上有對大大的眼睛,俏皮地打量著周圍,忽地,從舷窗一躍而出,哦,是一條類似布偶的可愛的人麵魚。觀眾在看到這個宮崎駿版的人魚公主,粉紅色的頭發粉紅色的衣衫傳神的表情,不禁對波妞產生了喜愛,而非對安徒生版的人魚公主有憐愛之情。接下的劇情中,從各種細節之處更能見到波妞的可愛,完全從安徒生版的人魚公主顯而易見、眾所周知的形象中剝離出來。見宗介吃三明治的時候,一躍從水桶中跳出來搶吃火腿的可愛行為,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誇張的大嘴,嗖一下幾口就將整塊火腿吞進肚。當波妞變成小女孩後,初入人間的她,對人間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看到水龍頭有水,她歡快地蹦蹦跳跳;當她興奮時,海上便興起狂風暴雨,當她呼呼大睡安靜了,大海也就沉寂了……這是一個多麼簡單可愛的“人魚公主”啊,宮崎駿就是通過想象結合對孩童的認識,用誇張的表情、可愛的模樣帶給觀眾一個天真活潑人見人愛的人魚公主,讓觀眾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