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鳴聞言不禁疑惑道:“我從未與二王子見過,怎會……”
高穆歙聞言輕笑一聲,答道:“從你的百日宴到你十歲,每年你生辰時,都有人將你的畫像送至宮中,你與畫中人實在是一般無二。”
聽高穆歙說起當年之事,喜鳴臉上不覺浮出多日來的第一笑,旋即心中一痛,又想到了慘遭不幸的母親等人,哀色又浮上眼眸。
高穆歙心中歎息一聲:當年畫中那燦若星辰、神采飛揚的雙眸怕是再也回不來了。片刻後,他看著脊背依然筆挺的喜鳴問道:“公主,今後你有何打算?”
喜鳴呐呐片刻方應道:“我想先到茝陽去找綺絡,然後再想法找到子瑜,其他的還未想過。”倒不是喜鳴信不過高穆歙,隻是她深知此後自己的人生凶險無比,實在不意將詹姑和詹英牽扯進來,再說,去找綺絡和子瑜也確是她這一路的想法。
“茝陽?”高穆歙疑惑道:“茝陽定有韓淵鄭季的人日夜盯著綺絡,你這一去豈不是正好送上門?再說,綺絡是荊國君夫人,韓淵鄭季也不能將她怎樣,你實在不必冒險急著去找她。”
這幾日喜鳴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如此簡單之事竟未想到,高穆歙之話倒是提醒了她,此時確是不宜去找綺絡。
高穆歙和堅叔見喜鳴一臉茫然的無措樣,不禁在心底低歎一聲,卻又有無可奈何之感。
半響,喜鳴問道:“先去雍國避一陣可行?這些年,雍國與鄭國時有衝突,韓淵鄭季的人應不敢在雍國大動幹戈,我先去避一陣,等風聲過了,再去找綺絡子瑜。”
高穆歙和堅叔對望一眼,兩人點點頭,一時間,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二王子。”喜鳴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
高穆歙抬頭望著喜鳴,示意她往下說。
“你可知王上會如何處置鄭國之事?”
高穆歙怔了怔,方搖頭答道:“五月下旬我已離開鳳歧城,鄭國出事之後尚未見過父王,不知父王會如何處置此事。”
“那,”喜鳴猶豫半天,還是問道,“二王子是王後獨子,朝堂之上……”
喜鳴雖隻說了半截,高穆歙已知她意思,卻不好意思將自己如今在鳳歧的處境說出口,好在堅叔及時替他答道:“王上正當壯年,諸王子少有上朝堂議政之機,二王子也不例外。”
喜鳴生於君王之家,雖不喜其間的權利爭鬥,卻也是從小耳聞目染,聽了堅叔的話已知高穆歙在鳳歧並不得意,隻是眼中還是忍不住浮上一抹失望之色。高穆歙和堅叔看了都有不忍之感,場中靜了下來,半響後,高穆歙道:“待傷勢無礙後,我和堅叔就會回鳳歧,公主既已決定去雍國,不如就到商邑一帶,鳳歧與商邑相距不遠,有何消息我們可盡快互通。”
喜鳴一愣,隨即深深一禮,答道:“謝二王子……”
黑礁石背後響起祥雲與撒歡的說話聲,場中三人都住了口,靜待二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