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醒來的有點早,清然正背對著我穿衣,我一點睡意也無,所以也跟著起來了。“今兒怎麼這麼早,多睡會兒?”他想轉過頭來低聲說道。我輕輕搖了搖頭。
起床的時候,我一陣頭暈,我忙坐在床沿上,手捂著頭,有些微微喘氣。這時清然似乎察覺有些不對,道:“可是哪裏不舒服了?”我強作鎮定,笑著說道:“看來我真是懶散慣了,隻一個早起,就有些不適了。”
“我來給你看看吧!”他一絲擔心湧上之色顯露在臉上,作過來之勢。
我忙擺了擺手,道:“沒事的,我隻是有些乏,再睡會兒應該沒事了,你去吧!”他經不過我再三要求,隻囑咐我好生休息,出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我和我隆起的肚子,像是下決心般一咬牙。
我見他出了門,聽著遠去的腳步聲,一直攥在手裏的手帕一把捂住口,一股腥熱之氣從我口裏猛撲出來,一下子就把半塊手帕染紅了,我扶著床柱,一直隱忍的咳嗽聲噴發了出來……
我起身倒了杯水,漱了漱口,用衣角擦幹了殘留在唇角的血漬。
這個月已是第三次了。
這次似乎比前兩次還要來得嚴重,血一次比一次吐的多,怎麼辦?我的手覆上了已快七個月的肚子,裏麵有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堅強的生活下去,即使將來媽媽可能不在你的身邊……
其實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身體,也知道清然的藥隻是強撐著而已,這段時間,這毒似乎又重新複蘇。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有多少時間,隻能勉強一日日強撐下去,並且….盡力不讓他知道。
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就在裏麵的人不斷吐血的時候,將壓抑著的痛苦釋放出來的時候。那個白衣男子一直在門外,並沒有走遠;那個一直挺立的脊背再次弓了下來,那個向來雲淡風輕的臉上滿是無力的淚水,指節早已攥得發白。可能就在那時,他就已下定了決心!是的,就是在那時!
我處理完自己之後,稍作了休息,給自己化了一層淡妝,讓自己的臉看起來不難麼蒼白。等我料理完一切的時候,已是半個時辰後,我走了出去,隻見門口已聚集了幾個看診的病人,他坐在椅上,深情嚴肅而又些憂鬱地替往來的人看著病。這時,他抬起了頭,像是知道了我站在他對麵,然後給我了一個笑容,但這個笑苦澀卻又甜美。我同樣回報一笑,然後手覆在肚子上,發著呆看著他……
我一定可以撐下去的,我對自己說道。
一間密室裏,燭光在灰暗中跳動,整個空間靜謐的讓人有些可怕,陰沉卻又死寂。
“我答應你!”一個男子眼神空洞地低聲道。
“你知我向來不喜勉強。”一個略微沉穩的女聲響起,沙啞卻又透著威嚴。
“我自是願意的。”男子的聲音越發低了,但又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說道。
“很好!”女聲的聲音顯然透露出滿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