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也快回來了吧!”傅君炎似是自言自語,又似特地對她說。
宮千凝被他打量的有些惴惴不安,頭皮發緊。這個男人早已不是童年那個溫潤儒雅的四皇子。她的心思似乎被他看透,而他深沉的猶如地獄來的使者。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他要回來了。恍惚間,走過了六年的歲月,不知他現在可好,恨她嗎?應該恨吧!畢竟是她先放開他的手!
傅君炎看到宮千凝臉上恍惚中帶著憂傷,覺得有些可笑,又覺得可悲。看著禦花園百花爭放,萬紫千紅,或妖嬈,或嬌媚,或貴氣,或驕傲……終究不過是供人娛樂,任人采擷,幸運的,能博得君王一笑,不幸的,枯鎖一生。總之,都逃不了辣手摧花,黯然凋零的宿命!
他迷惘,他彷徨,漫漫蒼穹,何處是吾歸?
在娘親和小玉目光灼灼的期待下,曦晨有些羞澀的換上娘親一針一線縫製的百褶裙。
晃眼間,星辰失色,蒼穹暗淡,鳥獸失鳴,山河逆轉,群芳慚愧,天地間仿佛隻有那一抹白色的素影,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靜觀之,似那天際的閑雲,慵懶自知,逐風隨雨,好不逍遙;蓮步輕移,灑脫自在,自成一番風骨,踏雲而來,風拂衣袂,裙上那一朵朵綻放的梨花顯得分外恣意。
屋內二人,看得癡迷,看得沉醉。李影華隱隱有些不安,自古紅顏多薄命,擁有這樣的絕世風華,不知是喜是憂。如果非要她經曆情殤,她寧可她的曦兒一生無情。
山中的生活樸實而簡單,不知不覺中,曦晨已經過了三日神仙般的生活,送走了娘親和小玉,脫去外衣,扯下臉上的白紗,這三天,她都是著女裝,畢竟這裏是尼姑庵,總不能有個“大男人”在這晃來晃去,而這張臉的魅力太大,經常惹得一些小尼姑失神發呆,烏龍百出。
而且雖然她一般都是呆在後院,但是也難免遇到來此燒香拜佛的人。萬一遇上熟人怎麼辦?所以就隻得遮住這張臉了。小玉還曾調侃:“小姐,現在是不是就叫沒臉見人了。”惹得她哭笑不得。
熄了燈,摸黑走到床邊躺下,從未覺得睡覺也是那般的幸福。一如前兩天輕易地入睡了,不知不覺進入了夢中。
似真似幻,曦晨被一陣無聲的風吹到一座殿宇中,明明是一片黑暗籠罩,她卻能清晰地看到殿中的一切。這個殿宇隻能用大和空兩個字來形容,大的好似無邊的蒼穹,漫無天際。空曠異常,看不到一件擺設。
“你來啦”好熟悉的聲音,“是凝兒讓你來的。”是對自己說的嗎?循聲望去,原來這裏還有人啊!
黑暗籠罩之下,突然出現了一張黑玉鑄就的椅子上,那張椅子黑的透亮,黑的煞人,椅子兩邊的扶手赫然雕刻駭人黑蛇,黑蛇眸光鋥亮,蛇信輕吐,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特別是右邊的那條蛇,好像是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