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顧小溪驚了一把，都忘了該做的事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倆就要升級當爸爸媽媽了，真好。”
這個話題似乎永遠都是憂傷的，縱使他們一度小心翼翼的去跨越都無用。
這一夜，倆人的話題終結到顧小溪的那一句爸爸媽媽上，而陸淮南也沒了下一步的動作，就這麼抱著她安靜的睡覺。他做了個夢，夢裏有個粉嫩的小女孩正朝他撲來，胖嘟嘟的小臉讓他忍不住親了口，小孩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爸爸。”
他一驚，醒來已經天亮了。
身邊的位置隻有一點餘溫，顧小溪應該是起了好一會。
日子終究還是回歸平靜了，陸家老宅依舊是陸中天在住，老爺子有的時候也會過去瞧一瞧，父子倆會一起吃頓午飯，聊會天，但從不提及敏感話題。
關於沈玉芬的死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意外，沒人在提，也沒人敢提了。
而那些東西也都被收起來了，隻有陸中天想她的時候會拿出來看一看。
至於陸淮南，他是再也沒有踏進陸家老宅一步了。
沒有原因，那個地方對他來說是噩夢，無法揮開的噩夢。縱然顧小溪有的時候會旁敲側擊問問他的想法，但都被他巧妙的圓過去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說我能當做不知道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沈玉芬是那麼愛美的一個女人，結果卻落的一個那樣的下場。滿臉鮮紅的血，就連旗袍上都是，他忘不掉，更無法做到不恨！
顧小溪抿著唇，牆壁上的液晶電視還在播放著最近剛上新的電視劇，但她根本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去看看媽吧。”
“不。”陸淮南倔強的搖頭，“我一直都跟自己說，隻要我不過去看她的話就可以當做她還活著，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吃飯睡覺。”
顧小溪心疼極了，卻也隻能安靜地做一個傾聽者。
“淮南。”
“嗯？”
“我想過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去做試管嬰兒吧。”
陸淮南像是沒能反應過來一樣茫然，緊接著那對深邃的瞳孔漸漸開始變化起來，有心疼，有悲傷，更有一種不可逆轉的現實在擴散，他不得不打消掉顧小溪這個念頭，“我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顧小溪不解，“這是對我們倆來說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你何必讓自己這麼痛苦？”
“淮南，我想要一個孩子，這種感覺你不會懂的。”
男人垂下眼眸，盡量掩蓋住自己外泄的情緒。他怎麼會不懂呢？一個孩子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陸淮南不能原諒當初的自己，一個衝動犯下無法彌補的一生！
“你想清楚了？”掙紮許久之後，他沉聲說道：“這個過程不會那麼輕鬆，可能是充滿了痛苦，或許到最後結果都不會如我們的願。”
顧小溪重重點頭，“想清楚了。”
還有什麼比懷不上孩子更痛苦的事情了嗎？
她覺得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