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一個局勢,楊天佑也不覺得難堪,反而淡定的對答,“是合作,各取所需罷了,懂?”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就能跟你合作?”
“不用在我麵前打太極,我不吃你這一套。”一並推開滿是香氣熏上來的咖啡,他端過一旁的純淨水喝下去,一陣冰冷穿過胃裏,“景家與你有仇,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聞言,顧小溪忽然掀了掀眼皮,一下子了然於心。
楊天佑這是想利用陸淮南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嗬,”男人一把嗓音薄涼,玻璃窗片上的陽光齊刷刷打在他側臉上,半張臉都籠罩在黑暗之間,“我怎麼知道你背地裏一共找了多少個合作夥伴?興許一個不如意就將我踢開了,到時候又能有什麼辦法解決?”
大家都是商人,想的東西自然是要齊全許多。
“何必躲躲藏藏,想說什麼放開了說。”
男人沉思片刻後說道:“要了景遠鶴的一條命,我隻看結果。”
楊天佑眼裏漫出些許笑意來,“看來外麵人說的沒錯,景遠鶴這雙手不夠幹淨,隻是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你不出手也會有人出手,到底在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
自然是擔心他死的不夠慘,死相不夠難看,死時受的罪不夠多。
顧小溪是最懂陸淮南那點心思的,想來也是正常,作為一個兒子誰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虐呢?他能忍到至今實在是不容易了……
目送楊天佑離開,這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男人臉上,顧小溪歎了口氣,修長好看的手覆蓋在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實在忍不了就發泄出來吧,這樣多少我能好受一些。”
“你知道打我懂事起我爸就對我說了什麼麼?”
顧小溪搖晃著腦袋,“不知道。”
“他說,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連這點情緒都收不住的話要你有什麼用?”每當想到那個時候陸中天殘忍的神情時陸淮南都隻覺得看淡了,後來縱然有情緒也不敢表露出一分一毫,到最後他成了諸人口中喜怒無常的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你才多大?”
“八歲。”他反手握著顧小溪,笑的沒心沒肺,“現在想想挺感謝他的,隻是骨子裏學不會看淡一切。”
顧小溪身子朝他挨近,鼻尖相抵在一處,“可我愛的不就是這樣的一個陸淮南嗎?有血有肉,而非是那些人口中看淡一切的陸淮南啊。”
瞧瞧這謊話說的,他可記得一開始的時候顧小溪什麼罵人的話都用在他身上了。
“你被道德綁架過嗎?”
“沒有。”這倒是,像他這樣的人有誰敢用道德來綁架他?
就算有那也隻是躲在背後說說罷了,誰還敢當著他的麵來。
“我也想過個那樣的日子,隻不過我現在習慣被人道德綁架了,人活著不就是要替你愛的人著想的嗎?”
怎麼也沒想到顧小溪心裏居然藏著這樣的心思,說不吃驚是假的,陸淮南麵色微變,按耐著心疼聽著她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