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他折身來到床沿,沈玉芬下午睡了一會,但卻一點都不安穩,“怎麼了?小溪讓你回去吃飯嗎?”
“不是,她在樓下。”
沈玉芬先是一愣,繼而挽起唇瓣,這個兒媳婦她是知道的,這點事想瞞的住她是不可能的,“那還愣著做什麼?下樓去啊,走走走。”
“……”
下樓時,正好陸中天也從書房裏出來了,中午時候他聽到動靜但就是沒有出門去瞧瞧沈玉芬到底怎麼樣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比拿把刀紮在她心上還要痛!
她還是穿著早上穿的那身淡紫色旗袍,脖子上佩戴一條同款絲巾,這個女人素來注意自己的衣著打扮,隻要離開了那個房間,她便堅決不允許自己有一點的不完美。
“媽,您沒事吧?”見他們下樓,顧小溪同顧蕊蕊對視一眼,姐妹倆分工明確的一邊一個圈住沈玉芬的手臂,顧蕊蕊注意到她白皙的頸部上有幾道血漬,她大驚失色,“您這脖子上的痕跡該不會是被那隻畜生抓傷的吧?”
“不是,是早上自己碰到的。”她雖這麼一說,手上的動作卻已經出賣了她,顧蕊蕊一把握住她的手,動作嫻熟的解開她打了許久的玫瑰花絲巾,那幾道顯眼的痕跡分明是被狗抓傷的,而到了現在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去治療……
陸淮南臉色變了變,衝顧蕊蕊說道:“你能確定嗎?”
“樹枝劃傷的痕跡不是這樣的。”她以前在醫院裏待過一段時間,這種皮毛傷口她還是看的懂的,顧小溪聽聞隻覺得整個頭皮都麻了,“媽,您怎麼也不說?”
“說了又能怎麼樣,你們一個個都那麼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淮南管不了那麼多了,連晚飯也沒吃便帶著沈玉芬去了醫院,顧小溪怕他情緒不好,不敢讓他開車。她同顧蕊蕊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拿起車鑰匙離開了。
這會,原本還算熱鬧的客廳就剩兩人了。
陸中天斂起眼底的落寞,讓管家將飯送到書房去,自己也轉身離開,根本不顧客廳裏還有一個顧蕊蕊。
“一個跟了你三十多年的發妻在你眼裏恐怕什麼都不是吧?”
他停下腳步,頭一回同顧蕊蕊這麼說話,“她知道的,我愛的人始終是你婆婆。”
原來,僅此而已。
顧蕊蕊慶幸這個時候沈玉芬不在,要不然這話她聽到了該有多難過啊。
還好他的兩個兒子都沒有遺傳到了他這種狠勁。
在醫院一番折騰之後已經十點了,索性沒有什麼大問題,吊了一瓶水之後就能出院了,這裏離景彎不遠,陸淮南幹脆帶著沈玉芬回到景彎住下。
顧小溪做了點麵將就吃了,沈玉芬沒什麼胃口,吃的也少,沒幾口就吃不下去,她將擺在麵前的碗推開,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小溪。”
“嗯,媽,怎麼了?”顧小溪餓的不行,中午的午飯她也是隨便將就吃下去的,想著等晚上回家慢慢補回來,誰知還沒回去就聽到這個消息了。
“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
即使沈玉芬問的很隱晦,但顧小溪還是在她眼神裏讀到了什麼,握著筷的手猛然收緊,“媽,您有什麼話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