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的好運氣一向人嫉妒。不過張小白不懂事的很,便是到了24歲上,還是依舊的任性。不過人無完人,如果生的極為漂亮,家裏也是相當有錢的小白有著薛寶釵姑娘一般雍容圓滑的處世之道,她一定會被嫉妒死的。
張小白的任性體現在一點,淚水。她會忽然的覺得委屈,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淚水如泉水,涓涓如流。她這種情緒時常發作,於是一幹好友是花了許多的時間也不能完全適應。
所幸一點,她的脾氣持續不了多久,必然會恢複另一種模樣,溫和可愛,善良而且善解人意。固然會因為脾氣嚇走一批人,可是這樣的小白,到底是令人歡喜的。
她活的極為簡單,因為通常情況下脾氣安靜且不喜熱鬧,極少與男孩玩耍。便是到了大學,因為學的英語,班裏隻有幾名男子,她又鮮少一個人在外麵,也從不參加什麼活動。畢了業,因為開始做了外貿的生意,所接觸的,都是電子郵件往來的客人,以及一部門的娘子軍。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小白的情竇似乎已經鏽掉了,一直到了24歲,居然從未心動過。小白說因為小學時真的天真,初中高中忙著考試,直到到了大學,忽然間發現,錯過了心動的感覺,好像不能愛了。小白的一幹同學好友盡皆無語。小白覺得,過來年就要去相親了,老老實實的成了家,生個孩子,如果是個男孩子就更好了。即使對於愛情絕緣,極喜歡孩子的小白還是很樂觀的。
元宵節也是小白的生日。過了今天,小白就要二十五歲了。她覺得那日的天氣極好,月亮很圓。一家人坐在廊前,慶祝她的二十五歲生日,在那天,她瞥見了令她心動的男子。那個人從樓下走過,她也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但是那個人走遠之後,似乎覺察了小白的注目,回頭衝著小白笑了。夜晚,本該不清楚的。可是,是路燈還是月色,亦或者是來往的車燈照亮了這個人的臉,那並不是多麼令人驚歎的五官,可是張小白的心跳突然加速。那個人應該看不見她的,可是小白覺得,這個人看見了她。
她還在怔愣間,那個人已然走遠了。
媽媽叫她回屋裏切蛋糕。
她還記得她許的願,願得如意郎,白頭不相負。她想,那個人應該是往小區裏來的,這個時候,應該是這裏的住戶。想要再次遇見,估計不難。
她還記得她許了願後,同大家一起吹滅了蠟燭。她抬起頭,看頭頂那輪明月美的妖嬈魅惑。
之後是漫長的黑暗,四周再次明亮起來的時候,她知道,張小白已經死了。她永遠的離開了她的時代。
她拒絕說話,隻是流淚,在環視一圈,沒有自己熟悉的地方後,她連眼睛都不願睜開。
她並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她是不是死了?
還是自己陷入了永久的昏迷中,自己莫非已經瘋了呢,這裏可是自己的幻想世界?
睡了很久,哭了很久,可是每每醒來來周圍的世界依然是這個繡著白色玉蘭花的床幔,身邊是兩個著古裝的女孩子,以及一個時常拉著自己手說些什麼的男子,也許是個女子。
她又做夢了。這是個混沌的帶著些霧氣的夢。
年幼的張小白的記憶不斷的閃現,之後是長大的小白,她的家人,她的同學,她的一切。溫暖的環境裏成長起來的張小白的溫和的記憶,漸漸的模糊,遠去,彌散在夢裏的大霧裏。她叫著不要,一直到叫不出聲來,一直到哭不出來,心漸漸的麻木。
夢裏的大霧漸漸散去,變得陽光明媚,山水清碧,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的背影,長發長裙,站在湖水邊,看著湖裏的倒影哭泣。張小白走進她,看到湖裏的女孩子的麵容,赫然是自己。
女孩子的淚滴盡了湖水中,倒影不見了。
張小白想要走近那女孩,讓她回頭,她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個女孩子,她睜大了眼睛。
有人抱著她同她一起哭,嘴裏說的是她不甚明白的話。四下裏哭聲一片。
“小白,小白,你若死了我可怎麼辦!”這聲音淒切陌生而且帶著一種異樣的調子,可是她居然聽得懂而且心痛。張小白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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