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鳳遠遠便瞧見了徐非今,月餘不見,他的小今兒竟然長高了不少。盡管一身風塵仆仆,原以為隻能去徐家才能看見的人,卻在回京的第一條道上見到了。他欣喜的翻下馬,大步流星的朝徐非今奔去。
“今兒!”還有十幾米遠,季玄鳳卻忍不住喊出聲來。剩下的步子,他幾乎是跑著過去的,一把將隻到他胸口的徐非今舉起來,仰著頭道:“一個月不見,我的越兒長高了。”
徐非今麵容呆滯,其實心底是欣喜的,隻是今時今日,她該如何應對?
有些不知所措的從季玄鳳手裏掙紮下來,退後兩步仰望著他,感覺眼前紅衣黑發的男子明明是那麼熟悉,近在眼前,卻像相隔千裏,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季玄鳳微笑,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流連在徐非今的臉蛋上,看她呆滯不語的模樣甚是可愛,便伸出手去捏了捏她帶著點嬰兒肥的臉頰,輕聲道:“怎麼了,不過一月未見,就不認識我了麼。”順帶摸了摸她的頭。
徐非今知道,每次阿鳳想要安慰她的時候,都會摸她的頭。就像主人對心愛的小狗,這是一種馴服方式。
“越兒莫不是責怪我沒陪你上京,如今我不是回來了麼,幸好還能趕上你會試。好越兒莫生氣,不如我請你去華都酒肆吃酒,三十年的陳釀女兒紅哦。”季玄鳳把臉湊近徐非今的鼻尖,帶著溫和的笑容。?
徐非今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黑色瞳孔,兩個人的睫毛幾乎都要碰撞到一起了,阿鳳總喜歡這樣旁若無人的靠近他,不論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還是寂靜無聲的樹林裏。似乎這就是對她最放縱的寵溺一般。?
明明上一刻還要殺她,如今這樣的作態是什麼意思。
徐非今心底升起一抹冷笑,其實阿鳳已經仁至義盡了吧。原本兩年前就要殺她的,卻拖到現在才動手。若不是看在她們十年同窗的情誼上,以阿鳳的性子,早就動手了對不對。
“阿鳳。”徐非今垂下眼簾,任由季玄鳳的睫毛撲閃在她眼皮上。
“我在。”季玄鳳走近一步,用手環住徐非今的肩膀攬進自己懷裏,低著頭將臉靠在她額頭上。
“我……”問他為什麼殺自己?這樣的話徐非今問不出口。
五年前從白家被趕出來後,唯有阿鳳護著她,給她一席之地。教她讀書,教她練劍,教她官場中的爾虞我詐……
“怎麼了,你今日怎的吞吞吐吐的,這不像你的性子。”季玄鳳一隻手揉了揉徐非今緊皺的眉頭,“難不成你又闖禍了。”寵溺的語氣忽然降低,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徐非今連忙搖頭,又退後兩步從季玄鳳懷裏掙脫出來,卻依舊不敢看他,亦或說根本沒有勇氣看他吧。生怕從那雙眼睛裏看到殺意,哪怕是一丁點的厭惡,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