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派掌教悲怒交加地抱著蕭雪。
她竭盡全力施展地遁術,終於將窮追不舍的敵兵遠遠甩在了後麵。
在左思右慮之後,日月派掌教懷抱著外孫女,左彎右繞,故意兜了無數個圈子。
最終才以極快的身法,倏地來到了日月派密地的附近。
剛剛到達密地邊緣,一股又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隨風鑽進掌教鼻孔。
猛然間,日月派掌教神情大變,心中暗道,難道,難道蕭乘月那個無恥奸賊,竟然狠毒至喪心病狂、登峰造極的地步,對我日月派施以辣手大開殺戒了嗎?
萬般無奈之下,她迅速展開身形。
在明媚的月色裏,一縷極淡白煙,穿梭於山道、叢林、瓦舍、山澗間。
最後,白色影子停駐在一座樹木扶疏的山頭,隻見她單薄身影淒愴落寞,不停哆嗦。
到處都是日月派弟子門人的屍首——
頭顱滾落一邊,斷臂斜掛樹梢,腸子肚皮外慢慢蠕動,大手輕輕顫抖。
斷壁殘垣!青煙繚繞!斷肢殘臂!血氣蔓延!血流成河!殺機四溢!慘不忍睹!
掌教抱著蕭雪蹲下,慘痛憐惜地看向躺在血泊中的親傳弟子。
她以手拂其麵,合上瞪得溜圓依然憤怒的雙眼。
就在掌教將他眼睛合上的瞬間。
親傳弟子口中噴出一生中最後四字:“危險,速離!”
而那個血肉模糊的頭顱卻永遠地垂在了日月派掌教劇烈顫抖的手掌邊。
掌教老淚縱橫,竭斯底裏地恨聲道——
“蕭乘月,你這個魔鬼禽獸,我玉笛仙子跟你沒完!”
“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我一定要把你五馬分屍,我一定要把你……”
一個聲音遠遠地傳過來,四處的寂靜,更烘托出這種語氣的陰寒、恐怖、鬼魅——
“是不是還一定要把我挫骨揚灰啊?”
是蕭乘月!
聲到人到,落在掌教瞳仁裏的——
是一連串因為速度奇快而形成的身體殘影。
此時此刻,蕭寒月臉上那種司空見慣的笑意已然徹底地消失。
明媚的月光,將他的麵容反襯得更加冷漠恐怖。
仿佛他那心腸俱是寒冰所鑄,好像世上再無任何事能打動他的至性至情。
掌教凝視著蕭乘月,同樣冰冷的目光之中,燃燒著憤怒之火。
比那暴風雨來臨前的天地,更讓人感受到冷寂與驚悚。
蕭乘月徒然手掌一揚,直擊日月派掌教而來。
他發招前毫無征兆,出手一擊,招式迅變奇詭,直抵日月掌教天靈死穴。
日月派掌教動也不動,直到蕭乘月手掌已快觸及頭頂,反腕扣住了蕭乘月的脈門。
她出手之急,手腕翻變之快,幾乎不是人類語言所能形容。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氣勢剛提升至頂峰的日月派掌教,仙靈之氣卻突然大泄。
宛如一隻膨漲到極致的氣球,被一根尖利無比的細針穿破了一個孔洞。
體內所有的真氣,正以銳不可當之勢,無不同時地直奔這個小孔凶猛地一鑽而去。
仙靈之氣豐沛無比,可是出氣口卻極小。
因而強大的氣流在衝出極小的出口時,發出了尖利的鳴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