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敏歎了口氣,倒是有些理解她。素笙選入宮時,最多不過十六歲,再一年離宮,那就是說死時才二十四歲。林海潮等了他八年,眼看就可以在一起了,卻因為別人的計謀,成了無辜的犧牲品,從此天人永隔……
隻聽那林海潮繼續說道:“宮裏的值官多的是,死了一個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那幫畜牲,準備將他的屍身丟在宮外便了!是我夜裏偷偷得替他掩埋,可是我居然連碑都不敢給他立,嗬嗬,我還真是懦弱啊……可是,我不會讓我的素笙就這樣死的,我要為他報仇!為了接近權利中心,我隻有不停地往上爬,所以我娶了高官的兒子做正夫,靠著我以前最不齒的裙帶關係往上爬。終於,讓我爬到這丞相的位置,可惜,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那個惡毒的男人已經死了……父債子償,隻是他死了,他兒子也死了,我就隻有用他們家子孫後代來償還這筆帳。”說到這裏,林海潮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看得周圍的人,都不由得一陣寒冷。
張文敏恍若未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其實,你也不是真心幫雅侯爺的,對吧?”雖然是問句,可語氣卻是十分的肯定。
“不錯。”林海潮毫不諱言,囂張地笑道,“我要的,便是這天下大亂!我要讓你們張氏皇族,不得安寧!”
★ ★ ★ ★ ★
這話,讓周圍的人大抽了口冷氣。兵部尚書梁思瑩見林海潮要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為了防止她再說些什麼,都大喊一聲“帶走”,自有士兵上來將她押走,這次林海潮沒有反抗,安靜地離開了。
張文敏見她被帶走,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感覺。這個人,也是個可憐的人。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之中,永遠不以真麵目示人,而心裏藏的這些事情,隻怕是連最親近的夫郎子女都沒有辦法觸及的。即使讓她顛覆了這個國家的皇室,她所愛的人也再也不能回來,那種永遠無法彌補的痛,隻有她一個人才知道。
眾人見張文敏看著林海潮離開的方向發怔,以為她因剛才林海潮的話而憤恨,都不敢上前去打擾她。
張文敏自己感慨了一會兒,見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地陪在自己身邊,扯了下嘴角,一一吩咐道:“奉恩侯、林海潮以及其他有關官員的罪名懲處,就由夕容(刑部尚書龔夕容,龔倩倩的母親,冷香凝的外祖母)會同刑部官員一起擬定。”
“是。”龔夕容領命而去。
“羽彤(戶部尚書楊羽彤),你們戶部要查核整理一下,查抄這些人家裏所得的財物,把東西封進國庫,盡快列個清單出來。”
“是。”楊羽彤領命而去。
“秀儀(吏部尚書李秀儀),你們吏部也要整理一下官員的名單,看這次都出來哪些空缺,找合適的人填補上去。”
“是。”李秀儀領命而去。
“其他人也都回去吧,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張文敏擺了擺手,眾人都告退離開,“嘉玲。”張文敏突然叫道。
“怎麼了?”程嘉玲走過來問道。
張文敏看了看她,扯起一抹無奈地笑:“朕這幾天,隻怕是走不開了。可寒卿和裴炎他們還在凱琳省,寒卿的身上還有傷……”
“行了。”程嘉玲了然地回道,“那我去幫你把他們接回來。沒什麼事了吧?”說了這話,就要動身。
“哦,還有在卡塔省養傷的戰風……”張文敏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程嘉玲曖昧地笑了笑,“你的風流債還真多!還有旁的沒有?”
張文敏見她這樣說,幹脆嬉皮笑臉地加了句:“那你去凱琳省的時候,別忘了,還要接一個叫陳冠廷的回來啊。”
“啊?還真有啊?”程嘉玲臉上一僵,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張文敏趕忙伸出手扶了一下,臉上是捉弄得逞的微笑:“哈哈,開玩笑的,看把你給嚇的。”
程嘉玲卻是不信:“切,有名有姓的還說是開玩笑,我才不會被你糊弄過去呢。”說到這裏,突然詭秘地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湊近張文敏說道,“嗬嗬,有多少個我都幫你接回來……”
張文敏見她這樣笑,就知道一定還有下文。
隻聽程嘉玲繼續說道:“我倒想看看,大師兄和三師兄他們看見那些新舊美男們回來,會是怎樣的反應!哈哈!”說完,掉頭就走。
果然……沒安好心!張文敏無奈地看著程嘉玲飛速離開,自語道:“跑這麼快,怕我追過去打你不成?!”隻是想到張家暉他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