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薄霧漸漸的被東方的烈日驅散時,驚夢這座高大的古城再次打開了城門。一輛又一輛的馬車依次駛出,走向了依然被濃霧籠罩的大山。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傭兵不緊不慢地綴在了車後,這也算是一種慣例了。當然了,大型傭兵團是不屑於占這個便宜的,也隻有那些跑單幫的散兵遊勇才會尋找這種庇護。
車隊後方的傭兵團長邱英傑望著後麵漸漸增多的傭兵,一撥馬頭青黑色的駿馬宛如一道黑色的旋風向前刮去。“老三,你看,這位邱團長害怕了,我們就不用那麼費勁了”。一位跟在不遠處的彪形大漢小聲道。
“二哥說的是,憑我們黑虎山的威勢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旁邊的一個矮壯漢子附和道,隻是這聲音偏大,引得左右的人頻頻的把目光探視了過來。
“閉嘴,你這個蠢貨,你想把哥幾個都坑裏嗎?當初就不該讓你來”。一位年紀稍大的漢子低聲罵道。
“我又沒大聲說,他們能聽到什麼去,聽去了又能把我們怎麼樣。“矮漢子不服地回應道,但聲音明顯低了一個八度。事實上,不止他們三人在議論,甚至有的人直接一頭紮進了人高娥草叢,沙沙聲漸去漸遠。
副團長邢錢看著飛奔而至的團長有些不知所措,忙大叫道:“大哥出什麼事了”?邱英傑終究老練沉穩一些,並沒有急忙回應,而是待兩匹馬齊頭並進時才低聲道:“後麵有些不對勁,人明顯有些多,恐怕前麵這一段路有些不好走。”
“早知道如此危險我們就不接這一趟了”,刑錢的語氣明顯有些低沉。
邱英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已經接了就不要畏首畏尾的,況且當初組建傭兵團的目的可不是賺錢,而是希望有更多的挑戰機會。”
“大哥你這一說我的心就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刑錢緊繃的臉緩緩地鬆弛了下來,握住刀把的手重又搭在了馬鞍上。
“大哥,我們有多久沒有碰上這麼大的陣仗了。”
“你要不問我還一時想不起來,好像有四、五年了吧1”邱英傑的臉上明顯露出追憶的神情,眼神也似乎從當下回溯到了年輕的那一刻。當初的兩個僅有二級武士的菜鳥如今成長為七級的高級武士,仿佛那還是昨天的事情。
“二弟,當初你可是立誌要成長為武道第一人的,怎麼到了今天反而退縮了。”
“大哥,這下子倒是被你抓住了小辮子,你不提我倒是真忘了。或許是太平的日子過久了,當初的雄心壯誌被消磨的點滴不剩了。”刑錢歎息道,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到左手的戒指上,藍色的寶石上仿佛還映照出送別時的那一張嬌俏的笑顏。
此時,邱英傑早已驅馬來到車隊中間的一輛大車前,伸手在門上敲擊了三下。不久,車門打開探出一張富態的大臉,咋一看去很像一個富家翁,但眉宇之間卻不時閃現一絲淩厲,那是久在上位者才有的威勢。
“邱團長有事嗎?”老人笑嘻嘻地開了口。
邱英傑沉死了一會兒,回道:“曹大人,不知當初的約定還算數嗎?”
“怎麼?你害怕了。”老人的臉色一沉。
“哎呦,這不是邱團長嗎?”伴隨著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一張宛若牡丹綻放的笑臉閃現了出來,雖說還稍稍有幾分青澀,但也足以令久經戰陣的邱英傑一時移不開目光,這心也宛如擂鼓般一陣響過一陣。哼,的一陣刺耳的聲音瞬間擊碎了邱英傑的無限遐想,令他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平靜了一會兒,邱英傑重新抬頭打量了一眼這一對父女,暗想,自己在江湖上曆經了多少風雨,像這麼奇異的一家人還是頭一次碰見。比她再美麗的女子也不是沒有見過,卻不曾像這一次這麼失態過。
“曹大人,後麵尾隨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我們平山傭兵團將很難再保全大人的財產的安全了。”
“邱團長,這一路上有你們的守護已經是萬分感激了,萬一賊人勢大損失些財物倒也沒什麼,還望邱團長能護我們父女倆人周全才好。”少女說完學著江湖人一抱拳。
“倒叫大人們笑話了,我們平山傭兵團雖然難以保全財物,但保護二位倒也不難。”邱英傑說完一抱拳打馬而去。
車門合上,父女倆重新落座,少女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眉頭皺了皺說道:“父親,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才能到。”
“信息應該送到了,但你大哥總要上下打點一番才能走出山門接應咱們。”老人也些愁眉不展。
“父親,為了這麼一件東西值嗎?你好不容易才拚到這麼高的位置說放就放下了。”少女明顯有一些怨氣。
“婦道人家懂什麼,那是可以讓家族跨上一個大台階的寶物,區區世俗界的權勢又算得了什麼。”老人說完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之後,車內再次陷入一片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