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猛便到覃麗研家幫工,殺豬、殺雞、劈柴、搗糯米粑粑等等,忙得不亦樂乎。
覃麗研母親看著這勤快的鄰家小哥哥,心中生出絲絲苦意,原來她也覺得這個大猛是個好小夥子,後來得那個盧萬奎提親,覺得人家是校長,而且有個當副鎮長的舅舅,有前途有勢力,才逼著女兒嫁給他,但現在情況變化得這麼快,這大猛不幾天就轉幹部了,還提拔當了副鄉長,而且還不知怎麼的他竟然變得這麼有錢起來了,於是心中懊悔不已,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天下沒有後悔藥了,唉——
她歎氣之後,便走過來對大猛講了一些感謝和道歉的話。
大猛嘿嘿笑著表示,他們永遠是鄰居,麗研永遠是他的妹妹,以後會永遠關照小妹的。
覃麗研也回來了,當她看到屯路和屯中都已經硬化,而且知道這是大猛為了她的婚宴而特地加緊趕做出來的時候,既感到高興又憂傷。這個可憐的女人,別人已經無法探知她心中無邊的傷痛。
她走近正在劈柴的大猛,低聲說:“猛哥哥,謝謝你。”
大猛抬頭望著眼前曾經的戀人,不知說什麼才好,好一會才說:“麗研妹,應當是我要謝謝你!”
說這個話,似乎是承認了麗研幫自己能夠轉幹和提拔。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告訴她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啊,這樣會使麗研更加傷心和後悔,他不希望研妹以後的生活中有太多的陰影。
麗研望著心中的愛人,眼淚已經從那漂亮的眼睛裏溢出來,在那白嫩的臉蛋上滑落。
大猛此時已不能站起來為她拭淚,也是心中一酸,便低頭繼續劈柴。
麗研也轉身回屋去了。
終於到喜宴的夜晚了。
這裏的鄉間,取媳婦的時候,有的是喜宴這天早上新郎帶人去接新娘和陪嫁禮,有的卻是頭晚就去了,吃喝一晚,次日才接走。
覃麗研他們就是頭晚先在麗研家擺桌,次日才接走的。
當盧萬奎帶著接親隊伍來到時,也驚歎屯路和屯中的變化,驚問才知道,這是韋大猛的手筆,心中便相當惱恨,他認為這是大猛在向他示威。
晚上,當人們排著隊給兩個新人送紅包的時候,大猛也跟在了最後麵。
這裏的鄉下還窮困,這樣的喜宴,鄉人送的紅包一般隻是五六十元。
但大猛遞上的紅包卻是鼓鼓的,是八千八百元,他微笑著真心地為他們祝福:“祝你們新婚幸福,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圍觀的屯人眼紅紅地望著厚實的紅包,暗讚不已。
這喜宴擺了二三十桌,眾人喝酒吹牛,還有男女兩對歌師對唱山歌,熱鬧非凡。
這晚上,韋大猛跟著屯人和各路親友勾肩搭背地喝酒,猜拳打碼,直喝得酩酊大醉。是啊,還有什麼比戀人出嫁更令人傷心呢。
…………
星期一,韋大猛正式到處糾組上班。
處糾組也是由鄉鎮政府幹部(後來稱公務員)組成,人員多少由各鄉鎮自行決定,大鄉鎮糾紛案件多的話,人員就多一點
梨樹鄉是個比較大的鄉,而且有鉛鋅礦和杉木兩大支柱產業,糾紛比較多,所以,處糾組有四個人。
副組長賀當貴三十歲了,原來是由本鄉某村幹部提上來的;成員陳子多,外鄉人,男,四十多歲,還有個女成員吳小蘋,三十多歲。
韋大猛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兩個成員都在,副組長賀當貴還沒有過來。由於大猛從來沒在鄉裏上班過,認識他的人很少。
這兩人也都不認識他,陳子多抬頭看了看,問道:“這位兄弟,你有什麼事嗎?”
兩個幹部都以為是鄉民過來報糾紛案件的呢。
韋大猛微笑著向他們點點頭:“兩位哥姐,你們早。我叫韋大猛,今天正式來這裏上班。”
陳子多一聽是新組長到了,趕緊站起來跟大猛握手;吳小蘋也隨著伸手和大猛握上了。
然後,吳小蘋熱情地幫大猛抹辦公桌,並倒茶遞給他:“韋組長,你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貫耳哩。祝賀組長好事連連。”
陳子多也忙說:“祝賀組長,祝賀組長!”
“偶然事件,嘿嘿……謝謝兩位哥姐啦。”韋大猛說著坐到自己的辦公位子上,笑道,“我也是剛剛畢業回來,沒什麼工作經驗,以後兩位多多指教哦。”
“組長謙虛了,聽說韋組長剛剛工作幾天,就破獲了一起種毒製毒大案,了不起呀!”吳小蘋微笑著向大猛豎大拇指。
“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嗬嗬。”大猛說著,轉開了話題,“我們這裏,最近比較棘手的糾紛案件都有哪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