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壯多村長微笑著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們鄉的趙鄉長,你看你們鬧的,搞得鄉長都不得休息,今天忙了一天,下班後又還得幫你們解決這個。”
趙鄉長擺擺手,微笑說:“我們幹部,就是人民的公仆嘛,為群眾辦事解決問題,就是我們的職責哩。剛才韋村長在電話裏,也讓我們講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了,現在現場看看,聽聽大家的意見,如何將事情解決得更好。”
覃麗研母親是個潑辣的女人,這時就站出來了:“我家開錢請親友們擴建這條路,也是對屯裏好。想不到有人把好心當作驢肝肺。哼!”
“現在都講究新農村建設了,屯級路是肯定要開通的,麗研家掏錢擴寬這條路,是大好事呀,我們都應當支持哩。”隊長偉哥明顯是站在麗研家一邊的,也難怪,屯裏的基礎建設也是勢在必行啊。
那個韋小虎看到鄉領導過來,也並不重視,他哥子照樣坐在地裏的那塊石頭上,他身後坐著他的兩個朋友,三個年輕仔都燙著個雞公頭,還染得黃紅黃紅的。
這時小虎他吐了一口煙,大聲說:“你辦喜事也罷,屯裏擴建道路也罷,我不反對,但是,侵占了我的田地,我就不答應。不管你們請來哪一級的領導,哪怕是夏京裏來人,我也是這句話。難道為了大家的利益,我家要餓死也沒人管?”
趙鄉長身邊的處糾組人員點點頭說道:“這個小同誌說的也在理,雖然說個人利益要服從集體利益,但也得看看實際情況,如果實在繞不過去,必須侵占個人的利益,那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協商,看看是不是能用調換或賠償的辦法給予解決。”
這個中年幹部是個老處糾了,懂得先緩和一下矛盾。這種群眾內部矛盾,又不是敵我矛盾,所以,緩和協商,首先不要讓矛盾激化是首要的
果然,那個韋小虎臉色稍微放鬆了,本來,他以為這是麗研家請來的領導,完全會站在她們家的那邊,現在聽這話,人家鄉領導,說話也是蠻公正的,於是,他點點頭說:“唔,你這個領導講的話,還好聽點,如果講得來,我這個韋小虎,也不是完全不講理的。”
韋大猛知道,這是在自己的屯,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是真正的國家幹部了,自己應該出麵的,便走上幾步,對著韋小虎笑道:“小虎,你看看,大家也幾年不見麵了,還認得我沒?”
韋小虎抬眼掃了一下,說:“哦,是大猛哥吧,幾年不見,高大英俊多了。”
大猛笑道:“幾年不見,你也長成小夥子了。”
“聽說你讀書很厲害,出山讀大學去了。是畢業回鄉當幹部啦?對,剛才你是坐鄉領導的車子回來的。怎麼,你也是麗研媽請回來的救兵?”韋小虎冷笑道。
大猛嗬嗬一笑:“我不是什麼救兵。我剛剛到梨樹鄉工作,今天是回來幫忙做點活路的,剛才半路上搭鄉領導的順風車。不說別的了,就說今天你們爭吵的這個事吧。首先,麗研家為了做好這場婚宴,擴建了屯路,這對於全屯來說,是一件好事;不過,如果強行侵占你的耕地,這是不對的。”
覃麗研母親在那邊叫起來了:“原來並沒有想強行做的,我也跟隊長偉叔商量過,偉叔也去找小虎的老爸協商了,但他不同意,特別是小虎不同意。他從廣東打電話回來說堅決不同意。”
隊長偉叔接著說:“現在,我當這個隊長,也是難搞。隊裏一分錢沒有,耕地都承包完了,想用集體耕地調換都不可能,就隻能動員他家發揚高風格了,但人家不發揚,我們就沒辦法了。當然,這也是曆史遺留問題的原因,當年搞鬥爭,有一句話說‘大寨就是鬥出來的’,鬥來鬥去,這冤家就落下了。”
韋大猛等隊長說完,接著說道:“這條屯路擴建,侵占了韋小虎家的耕地,他們出來反對,也是情有可原,他家並沒有錯,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他有這個權力。”
韋小虎聽這一說,看向大猛的眼神,敵對情緒已經少了一些。
大猛知道,要解決問題,就得實事求是,要客觀看問題,他轉頭掃了幾十號屯人一眼:“聽說,屯裏人今天基本全部都來幫麗研家幫工了,而且大家也都想把我們屯的這條小路擴建得更加寬一些,這個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是啊,現在生活越來越好,我們農村的變化也越來越大,有些村屯已經有人建設樓房了,三四層的都有,農用車、微型客運車也越來越多,我們屯,也會有樓房有車的,那麼,建設樓房,運輸磚頭、水泥等等材料,都要用大車,而想買車子,也要先通路,所以,大家擴建屯路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聽說大家要強行侵占小虎家的這塊地,這是不合法的。這樣,就產生了矛盾。聽說,屯人和小虎家他們都要打起來了,這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