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韋大猛是真的已經走在去黃泥溝的山路上了。
初秋已經到來,但路邊還是有一些山花在開放,它們有的是一叢叢,這是灌木類的;有的是一蓬連著一蓬,那是藤蔓類的;更有一些對秋天特別敏感的樹葉,已經開始泛紅泛黃。各種顏色斑駁陸離,它們點綴著翠綠的山巒,一切顯得相當美麗,難怪很多文人都愛歌頌秋天。清新的山間空氣中時不時地夾雜著山花的香氣,令人陶醉。畫眉鳥、戴帽鳥、長尾巴鳥還有那些不知名的鳥們或在樹叢中飛竄嘻戲或在枝頭上歡唱;時不時有一群幾十甚至幾百隻的鳥兒在天空吱喳爭論,它們從某個山口向另一個山口旋風一樣飛去。
黃泥溝遠離梨樹鄉府駐地數十華裏,躲在偏遠的西北一隅,而且山高路陡石頭多,是全縣典型的貧困村之一。
這偏遠山區村完全沒有什麼產業,都是種植玉米為主食,兼種高粱、小米。特別是這個小米,是真正的古人流傳下來的“刀耕火種”,就是用長柄柴刀奮力砍倒樹木雜草,幹燥後點一把火漫山燃燒,等火勢減弱,還有點點火星時,便將小米種子播撒,然後再不用管理,隻等秋收。是最原始粗放型的生產方法,所謂“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其特點是不能老是在一個山頭連種幾年,否則產量越來越少,需要不斷地輪換燒山種植,所以對大自然的破壞力相當大,也導致了貧窮的惡性循環。
就是像大猛這樣的經過部隊特殊訓練的人,走這條山路到村部,都需要四五小時,所以,那大山裏的人們,來鄉府這邊趕街的很少,那些老人,更加是幾乎不到鄉府街道幹什麼了,天天呆在大山裏,與大山為伴。
韋大猛背著一些簡單的行禮,一個人在山路上孤獨地爬行,時而上山,時而下坡,心中越來越氣惱:都怪那個賀永長,自己才遭這份罪,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修理那個家夥!
此時,在大山深處一個村寨裏,有一家人正在象熱鍋上的螞蟻一下亂乎乎的呢。
這個村寨不大,隻有十幾戶人家,大家都集中到了屯前的那戶人家裏,陪著談心。
前天,這戶人家在外麵當大官的遠房親戚回來了,那遠房親戚原來也是這個屯的人,是個孤兒,叫鄒樹根。解放初期,他帶領解放軍在這一帶剿匪,然後跟隨解放軍出山,就當了官了,後來兒女也當了官。
這鄒樹根七十多歲了,領著一兒一女回來,兒女倆都在省裏當大官呢,熱鬧了一天,可是昨天,這個鄒老者說是到四處轉轉,大家見他雖然七十多歲了,但依舊健步如飛,也就不大在意,但是,這就出了意外。
昨晚,鄒樹根老者根本沒有回家,大家找了大半夜也找不到,今早又找了一上午,附近的村寨,山頭危險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鄒樹根的兒子鄒傑、女兒鄒豔急得不得了,他們發誓,如果誰能找到老頭子,不管死活,獎勵三萬元。要知道,這二十一世紀初年,幹部工資月薪也才近千塊而已,三萬塊錢,不得了!
這下,寨裏的年輕人又暫時忘記了勞累,都向寨子周圍的山頭爬去,再次仔細探查危岩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