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同學不亦樂乎地報了一個又一個的培訓班,我也有些惶恐了。想到也好久不見錢小西了,就慫恿她一起報了個口譯的班來讀,每個禮拜也好和她聊聊八卦。她憑學生證在她學校所屬的一個教育機構裏報名可以打折。她也不忘有福同享,拿了她同學的一張學生證再報了個名。反正性別隻填在報名表上,上課隻需出示聽課證。我往聽課證上貼上自己的照片,誰知道男的女的啊。
也虧了小西想出這種辦法,我雖然嘲笑她共產黨員弄虛作假,但心裏還是感激的。高中的時候剛入學,她坐在隔我走廊的一排。我記性不好,上課又老是走神,不是漏了筆記就是忘記要做什麼作業。她在高中時一直是那種傳統的乖寶寶,至於到了大學為什麼變成脫韁野馬了我就不知道了。於是我幾乎每天都拿了她的筆記補,或者在她急匆匆地去趕車時叫住她問她今天有什麼作業。時間長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還是一臉溫柔地叮囑我重點。我有些女相,聲音也有些尖細,剛進高中的時候,同學都看不慣,紛紛疏遠我,在背後說我娘娘腔。雖然我本來就是,嗬嗬,可是這樣被人家指指戳戳,沒有朋友,總不是味道。錢小西倒無所謂,永遠一臉坦然地和我來往,對別人的嘲笑毫不在乎。可以說,她為了我犧牲掉很多朋友,而我在高中時期也幾乎隻有她一個朋友。我們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依為命的,嗬嗬。班主任以為我們是早戀,還叫我們談話。看著小西一臉無奈,我終於知道她其實早已了解我,一直用行動在支持我的性向。我坦率地對著班主任說我喜歡男人,拉著小西在老太呆滯的眼神裏光榮退場。
不知道小西剛開始是不是是因為喜歡我才不顧流言蜚語和我在一起,但既然已經是交心的朋友了,在各自心裏早已認定對方是一生的知己,也不必追究開始的感覺了。我們是沒有性別的朋友,不必顧及別人的想法,在自己的世界裏分享一切。
開課的第一天,我老清老早就到了上課的地方搶了當中第一排。簽到的時候報上了錢小西她同學的名字。小西等時間到了才嗬欠連天地進來,坐到位子上就開始抱怨:“難得有懶覺睡還被你拖來上這個英文,什麼世道啊?!你不知道我是英文專業的啊?!上一個禮拜的英文課還不夠啊?!”
她聽完了老師的自我介紹和幾個用於調節氣氛的笑話就趴在桌上睡回籠覺了。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轉過身去翻翻包啊拿拿書啊,眼睛到處亂瞟。第一節課總是人到的最多的時候,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帥哥可以飽飽眼福。
我四本書分了四趟拿,大致瀏覽了一下教室,心裏也設定好了目標。坐在我的右手邊的第四排的靠裏麵的一個男生看上去不錯,對於老師的講課可以說是全情投入。好像有些近視,眼睛微眯,媚惑的要死。我在心裏推測他是做什麼的。工作了?不太像,看上去沒那麼滄桑,臉上幾顆痘痘更顯稚氣。如果是剛工作沒幾年的話,也不會有空再來讀這種書。在校大學生?有可能,也許也是利用周末來充電的好同學,不知道是什麼大學的。有機會得去打聽打聽。
上了一天課,錢小西大呼吃不消,我也頭昏腦脹,覺得胸悶氣急。偷偷瞄了一眼那個男生,他還是神采奕奕的,整理好書包準備離開。我看到他手裏還拿著一包衣服,更加肯定他是大學生的猜測。
第二次上課的時候錢小西就睡過頭了。有相當大一部分人和她一樣,教室一下寬敞了不少。我一個人坐在原先的位子。那個男生這次從角落轉移到了當中,坐在了我後麵的幾排。我乘機屢次回頭看他,還裝作去門口倒水的樣子拿著杯子從第一排繞到最後一排再回到教室門口。經過他的身邊,看到他在埋頭看書。他的字寫的很漂亮,剛勁有力,不像我的軟綿綿的好像豆腐架子。
每次上3節課,上午一節,中午一節,下午再一節。老師不要命地扒分,我們不要命地記。第一節下課的時候,那男生忽然問我:“你旁邊有人嗎?”
我心裏那個美啊,啊呀,帥哥接收到我的電波了。我忙不迭地說:“沒有沒有。”一邊趕忙把攤了一桌的書收起來。錢小西說她起床了準備過來了,我也不管了,反正我旁邊還有個位子。而且她如果識相的話會坐後麵的。她不會生我氣的,最多說我眼睛裏隻看的到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