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7月14日
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中依稀飄浮著一股泥土的香味,黑色,以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吞噬著所有的理智。夜,靜的可怕,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誠然,在這個亂世之中,很少有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到街上亂竄。承平的一切,看似都異常平靜。但這種平靜,卻讓人發瘋。
諾大的戲院,黑漆漆的一片,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倆個人的身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這時,那個站著的人俯下身子,低聲道
“少帥,別等了,我想她今天不會來了。”
那個被稱作是少帥的人,沉默著恩了一聲,又低語呢喃“她,就那麼恨我!”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他緩緩站起身,拉緊黑色的上衣,默默走出戲院。
一輛車早已停在那裏,看見他出來,一個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恭恭敬敬地幫他打開車門。那少帥回頭看了一眼戲院門口,轉頭對司機說:“老李,你開車回去。”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劉副官,我們走回去。”話不多,卻有一種來自軍人的堅定。
那司機與劉副官相望一眼,滿是詫異。劉副官似乎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才發出聲來。
“少帥,這裏離府上還有很長的距離,況且,您的傷……”
“劉副官,你是想抗命不成?”一聲嗬責,冷得讓人窒息。
“屬下不敢。”似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劉副官一個立正,隨機脫口而出。
話音未落,那少帥已經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劉副官急忙跟上,順便朝老李擺了擺手。
就那樣一前一後的走著,秋天的風肆意的刮著,地上的落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劉副官不禁打了個寒戰,他看向那個少帥,隻見他走的鏗鏘有力,隻是不自覺的拉了拉上衣。劉副官不免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雖然他知道少帥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但他還是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一步一步跟著他。
1932年7月14日晚11:30
等走到府中已是深夜,家裏異常的安靜,那少帥走到前廳,脫下身上的大衣,露出一身青灰色的軍服,在燈光的照射下,才使人能真正看清他的容貌,濃密的劍眉下一雙像鷹一般銳利的眼睛,臉的輪廓清晰有力,此刻,他正坐在沙發上,劍眉微顰,一隻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另一隻手死死的按住腰間,過了許久,他才起身,關掉前廳的燈,走到臥室。
劉副官自從送少帥回到府中之後,就隱隱有些不安,少帥身上的傷本來就沒好,雖然這次回來是為了養傷,可都一個多月了,他每天也就知道去戲院,最近軍中沒什麼事,也難得他自在,可是吹了這麼久的風,怕是情況不太好。可他又轉念一想,少帥的身體底子好應該不礙事吧,猶豫了許久他決定明天一大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