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燁睨了眼梁慕怡,見她沒有反應,一腳踹過去提醒她去開門。然而往日被他碰到一根汗毛都要大發雷霆的女人這時卻像丟了魂一樣,饒是他再怎麼不正經也瞧出幾分不對勁,他從梁慕怡手裏抽出那塊抹布,衝她挑了眉。
梁慕怡這時才回神,看著難得嚴肅起來的盛燁,點頭。
嗯,她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呢?雖說得來全不費工夫,但是自己撞見臭蟲和臭蟲找上門來,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尤其還是這麼一隻來曆不明的臭蟲。
梁慕怡雖然拿了上個季度的第一,本身也是有實力的人,但她自己清楚,那些多是靠她埋伏和耍詐才做到的。她的能力更偏向輔助型,出其不意就能製勝,但如果碰到不怕死的硬碰硬,即便消除了超能力,肉搏也很讓她頭疼了。
盛燁自是知道這一點,才在她麵前才那麼肆無忌憚。
“別慌,你去開門,”很快,盛燁低聲說,“我去你房間藏著,咱們見機行事。”
梁慕怡一愣:“怎麼是你藏著,難道不應該我藏著,我是女的哎……”
盛燁白了她一眼,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我去開門也行啊,不過對方敢上門,一定是做了準備的。萬一他看到了我在你家,到時候出去說咱們兩個有這樣那樣的關係,那蕭廷昊對你……”
梁慕怡拽著盛燁的影子把他推進了臥室。
前後耽誤了幾分鍾,門外的人似乎也不著急。梁慕怡站在玄關深吸口氣,嘴裏喊著“來了來了”,一手搭上門把手,一手五指張開,在開門的同時,一巴掌拍向對方胸膛,同時出聲:“能力解除。”
聽到門外的人發出悶哼,梁慕怡總算鬆了口氣。可很快她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如果說那個人身上的超能力是煙草薄荷味,那為什麼與她之間竟然還夾著另一個巧克力餅幹味?
梁慕怡幾乎顧不得自己逐漸腫脹起來的臉,她緩緩抬頭看向手掌貼著的正主,確實是個正兒八經的快遞員。小哥看著她慢慢變大的豬臉,笑得禮貌又不失尷尬。然而不過轉瞬,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梁慕怡也因此後撤與他離開了距離。
快遞小哥的身後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五大三粗,一臉橫肉。他粗壯的手臂環住小哥的脖子,另一手拿著匕首抵了上去。刀刃鋒利閃著寒光,在這明明酷熱的夏季,平白激出了人一身冷汗。
“那個……有話好好……”
“閉嘴。”男人冷漠地打斷梁慕怡,推著小哥進了屋,站在玄關處緊緊盯著她。
麵對這般情景,梁慕怡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的超能力並非要肢體接觸才有效果,反而是取決於距離。她曾經測算過,在以她為圓心,半徑一百米的範圍內,隻要她發動超能力,圈子裏的所有人都會被暫時解除能力。因此,往常她隻在最關鍵的時候發動能力,盡管也有同事會因此遭殃,但並不會有更大影響。
這樣的超能力就像一把槍,有了槍,自然不會有人再用拳頭。可她沒想過,有的人就是喜歡用拳頭呢?
梁慕怡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是以也沒想到這種人真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男人見她表情沮喪,不由冷笑:“嗬,女閻王又怎麼樣,你解除了我的超能力,不還是打不過我?”
梁慕怡尷尬地點頭:“你說的很對,但是能不能……”
“嗯?”
“能不能先把鞋換了,我昨天才花了一百塊錢請人打掃過的。”
男人:“……”
似乎沒想到自己麵對的竟然是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男人穩了穩心神:“昨晚是你傷了我朋友?”
昨晚?梁慕怡很快想到那個逃跑的臭蟲,當即氣不打一處來。但她又想到陸老頭說的隻要解決了麵前這人,就會恢複她的一百連抓記錄,想到這兒,她也沒工夫置氣,反倒一派死皮賴臉的架勢:“啊是啊,怎麼了,要尋仇嗎?”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就你?老子一使勁兒都能把你胳膊捏斷。”
“不過嘛,現在廢了你沒意思。”他說著,推著小哥再度往裏走,“你們不是一向自詡正義嗎,看他這樣,你就不想做什麼?”
梁慕怡看了眼早已經嚇昏過去的快遞小哥:“……幫他買個好點的骨灰盒?”
男人:“……你給我清醒一點,這可是人,這是一條人命!你怎麼可以這麼無動於衷!你還有沒有良心!”
梁慕怡低頭:“對不起,是我太冷血……不是我跟你說什麼對不起啊,你有良心你拿刀挾持他?”
男人臉一紅,僵硬地轉過頭:“我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男人當即冷了臉喝道:“我跟你在這兒廢什麼話,你不是超能終結者嗎,你來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