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我把他鎖在自己的屋裏,然後迅速到廚房拿了另一盤點心送到起居室。意外的是王子和公主竟都不在那兒。我隻好把點心放在茶幾上,然後趕緊趕回自己的小屋。
“你回來啦!”那個髒兮兮的小孩坐在我的床上,啃著最後半個起司麵包。
“你餓壞了吧?這麼吃別噎著,我去給你拿杯牛奶來。”我好心道。
“不!”那個小孩竟然怒氣衝衝地在我床上撒起潑來,“我不要……不要牛奶……”
“那喝點水吧……”我倒了杯水給他。
“謝謝你!”他停止折磨我的床鋪,喝了一口道:“你就住在這裏?”
“呃,對啊。那你呢?你不是說你也剛搬來?”我想套出他的實話。
“咳……咳……咳……”他竟一口水嗆在那裏。
好奇怪的人啊,說自己在這裏住又這樣顧左右而言他,在看這身打扮和那副吃相,難道……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驚人的想法——他是大清派來的間諜,然後被人抓到,又逃跑成功,混入了城堡?對!一定是這樣!我警惕地看著他,又怕他看出我的心思來。於是我想了想,轉了另一個話題。
“那……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呃……打算啊……活下去,這個算是打算嗎?”他放下麵包,表情嚴肅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被挖出來了的間諜,能活下去已經是奢望了。
我笑笑道:“當然算啦!當然……”
“嗬嗬……”他傻傻地笑了笑。我也不由得替他可惜起來,他才多大啊,居然有人訓練這麼小的孩子做間諜,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不過身為羅刹的子民,同情歸同情,等你吃飽了我再抓你去見侍衛長也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那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呢?”他好奇的望著我。
“我想當兵!想當侍衛!當將軍!”我斬釘截鐵道。
“哦?為什麼啊?”他眼睛裏有一絲迷惑。
“隻有這樣我才能保護媽媽,我們才不會再受人家欺負!要是能像他們一樣……”我指了指窗外操練的侍衛們,發現侍衛們似乎得到什麼指示,紛紛散開到處尋覓起來。我警惕地看著坐在我床上的“嫌疑犯”,趕緊關上窗戶,“反正,就是不會受人欺負就對了。”
“你是這麼想的?”他聲音黯淡下去,“要是我告訴你,你選的這條路隻不過是從小小的苦難中跳入另一個苦難的深淵中去,你信嗎?”
“哼!你懂什麼?”我不知為什麼暴怒起來,一把扯住他的領子,他一個小小的被俘虜的奸細憑什麼教訓我,批評我的人生規劃,“你有沒有經曆過父親被逼致死,連骨頭都找不回來的痛苦?你有沒有經曆過母親為了養活兒子,不得不忍受那些混混的調戲的恥辱?你有沒有被同街的孩子聯合起來欺負,按在臭水溝差點被淹死的經曆?你沒有!你憑什麼說這些隻是小小的苦難?啊?你們憑什麼?”我把他狠狠貫在牆上,“直到有一天,我把那次所有欺負我的人都揍得滿地找牙之後。你知道嗎?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找我的麻煩了。所以,你明白嗎?權力,有了這個,我和母親就不會再受人欺負!”我把他扔在床上,冷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