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銀幣,我們當時一共才借了七百啊!這才短短三年……”
“沒有錢?那就拿這個店來抵債!還有你和你兒子,就到伯爵府做奴隸吧!”
寧堡聽了,怒不可遏:“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爸爸!還要我們去做苦力,有我在,休想!”說著衝上前去。雖然寧堡很壯實,但畢竟也隻是一個孩子,沒兩下就被嘍囉們給按住了。一旁吃飯的男女也停了下來,皺著眉看著那群逼債的家夥。額真在一邊看著,因為覺得老板娘那麼心善卻被人欺負很想去打抱不平,可是又顧慮到永琪,還有在羅刹人生地不熟,實在有太多難處不便出手。
正在額真思量權衡之際,卻聽到永琪用一種興奮的口吻,一邊扯著自己的袖口一邊說:“哇!哥哥,你看,他們好神氣好威風啊!”額真愣了一下,正奇怪著永琪的話,隻見永琪眨了一下眼睛,便明白永琪心裏已經有辦法了,自己隻要配合就對了。於是也跟著說,“是啊!果然很厲害!”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句話在羅刹也是管用的,那群人看到永琪他們很是景仰的樣子,覺得自己更偉大更神氣了。寧堡卻不理解永琪的做法,以為他要報複自己,向永琪投來了憤恨的目光。永琪自動忽略了寧堡凍死人的眼神,笑著對那個狗頭軍師說:“叔叔,你們好威風啊,我們哥倆也入夥行嗎?我們倆很能幹的!”額真也在一邊點點頭。“你們兩個小鬼頭,嘴巴倒是挺甜的……聽得大爺心裏高興!”狗頭軍師向頭兒說了些什麼,那個家夥也麵露微笑,點了點頭,“小鬼頭,大哥答應了。”
“叔叔,入夥還需要準備什麼嗎?”
“不需要什麼!不過……”狗頭軍師還沒說完,就被永琪的話打斷了。
“對哦!搶劫是無本生意嘛!”永琪對額真說。
“我們這不是‘無本生意’”狗頭軍師辯解著,想把自己的“討債”行為同搶劫區分開。
“不是無本生意?”永琪裝出不明白的樣子故意拉長語調,突然恍然大悟一樣對額真說,“噢!果然不是無本生意啊!”
狗頭軍師麵露得意之色。
“成本大的很呢!”永琪說道。
這時,那一對羅刹男女也走了過來,居然用流利的漢語問永琪,“小弟弟,你為什麼說他們做的是‘有本生意’?”
永琪看有人陪自己演這場戲,於是就更是放開了。一邊走到嘍囉中間,一邊說,“你們想想啊!既要豁出去自己的臉皮,弄成惡霸的樣子,還要被老百姓在背地裏戳著脊梁骨罵……唉!列祖列宗的臉麵都被丟盡了……這成本還不大”永琪這樣一說,一旁懂漢語的嘍囉被氣到不行,一些不懂的問了意思之後也滿臉凶相。額真聽了一個頭三個大,這永琪在搞什麼,難不成要逞一時口舌之快?寧堡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永琪,不過漸漸感覺到小嘍囉按住他的手在一點點鬆開。
“小兔崽子,你活膩歪了!”狗頭軍師覺得自己被一個孩子玩弄於股掌,實在是奇恥大辱,於是撂下狠話。
“其實丟了列祖列宗的臉倒還不要緊,關鍵是子孫後代的前途也被斷送掉了……人們肯定想強盜的孩子也是一定是強盜……這樣誰還願意給你們的孩子在正道發展的機會啊……”永琪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繼續說下去。倒是額真和那對男女緊張地滿手都是汗水。
“叔叔,你看,要是去學一門手藝,比如向老板娘那樣會做這麼好吃的小點心,將來你的孩子一定覺得自己的父親好偉大,居然可以做出這麼美味的食物。要是有人敢像今天這樣欺負自己的家人,那你的孩子一定會像那個哥哥那樣挺身而出……不對!要是人人都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會去欺負別人了!”
永琪這些話並沒有對狗頭軍師說,反倒是挑了一個麵向還算善良的嘍囉,循循善誘起來。因為剛剛寧堡被按住就是他和另一個人同時下的命令,看起來在當中還有一定威望。“叔叔,你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別的孩子麵前抬不起頭來吧……那樣……”永琪一直滿臉無辜睜著大眼睛望著那個小頭目,可是說到這裏卻一臉的落寞,“被自己的孩子瞧不起……會很難過吧……”
那個小頭目早就被永琪看透了,因為永琪提到孩子的未來的時候,這個小頭目的眼睛裏突然有了一絲恐懼,所以永琪更加確信,這就是突破口了。隻聽那個小頭目喃喃自語道:“難怪小寶不願意理我……難怪孩子沒有人玩……”永琪拉了拉他的衣襟,“叔叔,……”然後什麼都不說了,隻是繼續無辜地看著他。這是狗頭軍師已經手拿棍子走了過來,永琪卻沒有躲開的意思。此時額真要衝過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