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2 / 3)

“是啊,伊蘇卡和我都很難過……”永琪真誠道:當然難過,又沒了借口可以相見。

“公爵大人對這件事有沒有什麼想法?”乾隆隻覺得雪屺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沒什麼看法,隻不過昨晚我在公爵府也聽到了一聲巨響。聽說就是從學士府傳來的,所以依我看是爆炸。”永琪一臉我試著講一講你看看對破案有沒有幫助的樣子。

看著雪屺一副提供線索的良民模樣,乾隆又覺得自己懷疑眼前這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孩子幹這樣殺人放火的勾當,實在是有些過分。

“不知皇阿瑪記不記得十年前……學士府那場大火?”永琪想了一下道。

“呃?”乾隆驚了一下,“怎麼說?”

“大火,滅門……”永琪的口氣很慎重,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不過這都是聽人說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若真是如此,那麼……這件案子就和……”

“就和當年一樣!”乾隆想起十年前,也是一聲巨響,然後慘案發生,然後還有那個最近發現的賬本,於是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又是白蓮教!”

“不過白蓮教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永琪往深了引,“隻怕是高學士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所以才激怒收買殺手的人吧!”

“哦?”乾隆不解。

“高學士不過是一介書生,年歲又大了,眼看就要告老還鄉,隻不過因為被皇阿瑪指派給我和伊蘇卡做先生才沒退休。這樣一個人,誰會和他有深仇大恨,不除不快呢?”永琪慢慢展開分析,從嫌犯變成了要揪出凶手的軍師。

“說得有理。”乾隆想了想,那個高恩正在官場也是個老油子了,平常的和事老,老好人,連朝堂上也從不妄議是非,便道,“可是平常他也不像得罪誰了啊?”

“據說,他是原來大學士的得意門生?”永琪問道。

“是啊,”乾隆想起這個永琪被人誣陷,被逼出質的由頭,不由得一陣心痛,片刻才道,“所以朕才任命他為學士。”

“可是高學士坐在這個位子上,有顯露什麼值得讓人感到他是前大學士‘得意門生’的才能嗎?”

“呃?”乾隆突然楞住了,一直以來隻覺得這個高學士無功無過的,也算盡了人臣的本分,卻忘了他原來是佟大學士的“得意門生”,要是這樣他庸庸碌碌的一輩子實在是很奇怪,“不過他是翰林院舉薦的……”乾隆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於是皺起了眉頭。

“皇阿瑪,”永琪見這個法子不通,於是打斷了乾隆的思緒,低聲道,“不過昨天,兒臣好像做錯了一件事……”永琪裝出很愧疚的樣子。

一聽到雪屺嘴巴裏講出“兒臣”兩個字,乾隆便知道這小子又沒安好心地故意不小心做錯事情,不過看他誠惶誠恐的小模樣,便道:“你小子又做什麼了?”

“兒臣昨日戲耍了老師……”永琪低頭認錯,“皇阿瑪!”聲音陡然變高,

“他不會來找我吧……”說完小孩子一般湊到乾隆身邊,一副膽小的樣子,又重複了一遍,“他脾氣不是很差吧……你不是說他老好人嗎?……”

“咳,”乾隆清了下嗓子,故意嚇唬道,“朕可不知道鬼的脾氣好不好……”

見永琪皺眉頭,心道:總算嚇唬到你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怕鬼?嗬嗬,還真是個小孩。

“我就騙了他一下下!”永琪裝無辜。

“哦?一下下?說來聽聽?”

“我騙老師說我不會寫顏體……”永琪瞧著乾隆的臉色道,“然後……”永琪原原本本講了課上的那個《水調歌頭》的故事。

“你個……”乾隆皺眉,“還顏體的羅刹文!顏真卿聽了你這話,氣的活過來!”

“其實我會寫!然後我就寫了兩個字給他看……結果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嚇到了?”永琪漸漸引入正題,開始了五分之四真話摻和五分之一假話的混合編排過程。

“你寫了哪兩個字?寫來看看。”乾隆笑著把紙筆推給永琪,心想一定是不堪入目“顏體”,可是乾隆看到那兩個字時,也驚住了。

骨體堅實,書風雄媚的兩個字又一次躍然紙上“筠葶”。

猛然間,回到十多年前,紫竹院:

那時愉妃也還在,兩人合力好不容易逮著玩瘋了的永琪。竹林間躲貓貓的永琪玩的一臉泥巴,小小的孩子一雙泥爪子把兩人幹淨的臉和外衣抹的看不出原狀,突然抬頭看到對方,不禁相視一笑,懷中不安分的小孩也跟著咯咯地壞笑。記憶中愉妃一直是個溫潤如玉的女子,卻不知為什麼生下的孩子卻是個鬧人精……也就是那晚在竹林深處的亭子裏突然來了興致,不知怎麼就想起要給這個鬧人卻又讓人無法討厭的小孩選個字,想了很久,便把著那小孩的手一筆一劃寫下“筠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