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永璿的眼角冷冷掃過福隆安,心想:不識好歹的東西;這邊又假惺惺地對永琪道:“今兒難得出宮,天氣又這樣宜人,又有美人做伴……”話說到這裏永璿抬眼望向伊蘇卡。永琪的眉頭陡然皺了一下——伊蘇卡也是你配說的!雖是一閃而過的失態,永璿卻趁機看出了些門道:原來這個公爵對伊蘇卡也有意。
永璿終於借口還有要事先離開了,永琪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種說不出來的不祥感漸由心生。“是該派人盯著他了。”永琪已然做出了判斷。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來到木蘭圍場已是七日之後。永琪一路上懷著心思,並沒有看出這次出遊的興奮勁兒,倒是寧堡不住的讚歎圍場的大手筆。受不了寧堡在耳旁聒噪,永琪撥開窗簾往窗外掃了一眼,眼神淡漠,冷冷道:“好什麼好……”
寧堡有些不解,跟著探頭,隻一眼就明白永琪究竟是哪裏不舒服了:伊蘇卡一臉欣喜地騎著一匹駿馬,確有一番英姿勃發的女中豪傑的味道,可偏偏……
八阿哥永璿跟在伊蘇卡右側,時不時和伊蘇卡攀談幾句;而福隆安也一副護花使者的樣子,在伊蘇卡左側,眼神警戒地看著永璿,臉色比永琪也好不到哪裏去,隻不過當著伊蘇卡把好發作。
可是現在馬車裏這位爺,那位伊蘇卡姑奶奶看不到他,所以“原形畢露”眼神邪惡充滿嫉妒……
“你這飛醋要吃到什麼時候才算了事?”寧堡終於冒死說出了實話。
“你說什麼?”永琪的眉毛一挑,“我為什麼要吃醋?”
“那請尊貴的公爵大人給小的一個您不會吃醋的理由吧!”寧堡有意調侃。
永琪自然知道他玩什麼花樣,故意撇了撇嘴,不予回應。
“你那個八弟似乎很是得寵啊……”寧堡添油加醋,“不是聽說他有意於伊蘇卡,還聽說皇後和嘉妃都曾經提過指婚的事情呢!”
永琪一掌拍在小幾案上,眼神甚為不友好。
“您這是衝誰發火呢?不是說不在乎嗎?”寧堡繼續扇風,“你看也算是你們說的郎才女貌,也挺般配不是?”
“寧堡……”永琪抬起頭來,一字一頓地道,“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
“是啊!”寧堡算是豁出去了,“等到時後伊蘇卡成了八福晉,你就不用忍耐了!”
“寧堡!”永琪氣的咳嗽起來,“你以為我心裏頭好受是不是!看著他們卿卿我我,我都恨不得……恨不得……”永琪緊握雙拳,連關節都發白了,“可我又能怎麼辦?你叫我拿什麼立場……”
永琪的話還沒說完,寧堡就把他按住了:“就憑伊蘇卡喜歡的人是你的立場!”
“喜歡……我?”永琪黯淡自卑的眸子瞬間明亮了起來,隨後又黯淡下去,“你怎麼知道的……”
“當局者迷!”寧堡擺出一副情場老將的味道。
“可是……可是……”永琪還在猶豫。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猶猶豫豫是對伊蘇卡的不公平!你難道巴望著伊蘇卡向你坦白嗎?到時候一切都晚了!”寧堡揪起永琪,“拿出你的勇氣來,現在這個思前慮後、猶疑不決的混蛋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永琪!被人欺負成那樣你還裝什麼謙謙君子!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睚眥必報的公爵大人成了任人欺淩的懦夫!”
永琪低頭不去看他,想了一會兒這才喃喃地道:“你不用提醒我我有多麼不堪,我知道我不是君子,可我不想再陷下去了……我不想害人……我不想耍手段……我不想……為什麼你們都逼我……都是你們……是你們把我拖下水的……”永琪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如果不是那些爭名奪利的陰謀,他怎麼會流落異國?怎會和父親相見不相識?他不想要什麼見鬼的地位,隻要有尋常人家的哪怕一絲真心的愛,他也會像飛蛾撲火一樣撲過去……可假設不成立,如果也隻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