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真看著火冒三丈的額慶,心中的酸痛幾乎就要把他吞噬,可是……麵對近在咫尺的親弟弟,他不能夠相認啊!隻有靜靜地聽下去,自我催眠道:額慶還是記掛我的,隻是他不知道真相罷了……
額慶如此霸道的行為讓永琪也看不下去了,恨不得起來去罵醒他,可是永琪也沒有立場去罵他,畢竟自己才是額真和額慶分離多年的罪魁。寧堡看著永琪氣的微微發抖的身子,想了想便站了出去:“惠先生,這件事是貴國皇帝恩準的,現在你這樣上門胡鬧……不怕龍顏大怒嗎?”
“好啊?你們寫折子參我吧!反正這個世子我也當得不耐煩了,大不了也把我發配到羅刹去,亂箭射死罷!”
“額慶!”額真聽了這話,並沒有生氣,反而替他擔心起來,趕緊說,“你小點聲!還好屋裏都是自己人,這樣的話不要亂說,傳出去……”
額慶沒領額真的好意:“誰用你操這份閑心?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死了活該!我死了,你就徹底取代我們兄弟了!惺惺作態,兔死狐悲!”
“你不要太過分了!”伊蘇卡這時才反應過來,“宇寒畢竟是瑞和的丈夫,你說話注意點!”
這一提不要緊,額慶的矛頭便指向了瑞和,“瑞和,難道你忘了五阿哥嗎?你們兄妹的感情不是一向最好嗎?你還記得你五哥哥是怎麼死在羅刹的吧!你怎麼可以嫁給仇人?”額慶在路上被調去了江北大營,這兩天才回京,一回來就聽說瑞和被指給了羅刹人,他已經很鬱悶了,再加上突然自己的阿瑪竟成了那個羅刹人的幹爹,心中的積怨已經讓他是失控了,他又對宇寒說道,“你知不知道,瑞和本應是我的嫂子!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額慶激動到聲嘶力竭。
“你住口!”伊蘇卡看到眼圈已經紅了,淚水馬上就要流下來的瑞和,恨不得掐死額慶,“怎麼說今後都是一家人了,你幹什麼……”
“誰和他們是一家人?”額慶瞪著伊蘇卡,“你要我和仇人做一家子?我沒那個心胸,我做不到!”
伊蘇卡聽罷,丟下一句,“我就要和他們成為一家子,你有本事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拉起瑞和就往後院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安慰瑞和。
永琪聽了額慶的話,心中一直不斷地自責,直到伊蘇卡發火,他才抬起頭看著伊蘇卡連哄帶勸把瑞和帶走,就這樣一直注視著直到兩人的腳步聲漸遠。
“額慶,”永琪終於上前一步,“我……”本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想到伊蘇卡那一句“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難道以前額慶就常常去找伊蘇卡?他們是那種關係?想到這裏,永琪壓抑的喘不過起來,不由得引起一連串停不下來的咳嗽……生生地咳出了血來。隱隱地,額真和寧堡都看出來不對,趕緊扶著臉色煞白的永琪坐下,掰開他的手一看,滿手都是血。
額慶見狀了也嚇了一跳,不知所措杵在大廳中間。
“藥呢?”額真扶著永琪,焦急地問寧堡。
“沒帶出來……已經好久不犯了……”寧堡一下子慌了神,“怎麼辦?我回去拿?”
永琪已經連氣都喘不勻了,哪還等得及回去取藥?
額慶跺了一下腳,“我去請大夫吧!”說著,人影一閃而過——額慶的輕功已經今非昔比。
等額慶帶著大夫回來,永琪已經被扶到西廂房躺下了。
伊蘇卡和瑞和聽說雪屺咳血也急忙從後花園趕了過去,不大的西廂一下子擠滿了人。
“都是你惹的禍!”伊蘇卡衝額慶發脾氣,卻被額真攔住。
“他也不是故意的!”額真看著額慶有些內疚的表情也跟著難受起來。
“……”伊蘇卡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什麼來。
這時大夫已經起身,悠悠道:“這病是舊疾,要一下子去除病灶恐怕困難。現在隻能針灸暫時壓製一下發病的症狀。”
“那就勞煩大夫快些施針吧!”額慶說道。
“好,不過……”大夫猶豫了一下,“還是請女眷都先出去吧……”
伊蘇卡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趕她和瑞和走,還有些猶豫,瑞和看得出來伊蘇卡有些迷迷糊糊,怕耽誤了雪屺的病,急急忙忙拉走伊蘇卡,還不忘輕輕關好房門。兩個人就在門口等著消息。
永琪累的已經睜不開眼睛,但是還隱隱有些意識,隻覺得有人把他又從床上扶了起來,隨後背後就有了些麻酥酥的感覺。不一會兒,就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可是還是沒有什麼力氣,軟趴趴地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