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竹突然為陸九凰心疼了起來。
“如此啊,那還是讓王妃好好調養身子吧。”林百草說完,陡然又想起了什麼,說道:“藥櫃裏還有一瓶調養身子的靈藥,你給王妃拿去,興許能幫上些什麼。”
林清竹立即應下,他轉身就出了後院,對掌櫃說:“你把我爹說的那靈藥拿下來。”
掌櫃一臉詫異,但他還是拿了,遞給林清竹,林清竹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瓶子,很是小心,說道:“我現在送去。”
掌櫃低聲道:“少爺,為何如此急,這午膳都要到了。”
林清竹看了下外頭的天色,確實,這個時候不適合出門,於是點點頭,說道:“那我等下再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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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老禦醫一進宮,就被高明給請到皇上的寢殿,皇帝靠在軟塌上,眯著眼,看著他,笑問:“九凰的身子如何?”
老禦醫摸了下白花花的胡子,說道:“王妃的身子無大礙,就是惹了風寒,此時正在修養,老臣也給王妃準備了些藥材,讓她們去安排,另外……”
後麵的話他頓了頓,皇帝卻笑道:“怎麼?另外什麼?”
“王妃身體過寒。”老禦醫摸了摸胡子,也有些不太確定,後說道:“王妃是否練過心法之類的?這世間,還有如此陰寒的心法,老臣也是第一次見。”
“王妃身子過寒?”皇帝重複老禦醫的話,老禦醫點點頭,說道:“王妃這不是正常人家的千金嗎?為何身子會如果陰寒,甚至導致難以有子孕……”
“難以有子孕?這又是從何說起?”皇帝想到陸九凰那被他讓人廢掉的心法,她那心法確實是極陰的,否則方曲兒便不會在後來心性大發,但方曲兒身子骨卻可以一連生下兩個女兒,怎麼會難以有身孕呢?難道陸九凰練的並非方曲兒給的心法?
皇帝想到這裏,臉色冷了幾分,老禦醫卻繼續說道:“王妃這身子骨,肯定是練過心法,但此時身上沒有半點內力,她估計是被心法給折磨的,所以這身子骨現在處於極陰的狀況,恐怕,以後難以懷孕啊。”
皇帝在軟塌上沉默久久,他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老禦醫起身,順著自己的胡子,恭敬地拱手,便退了下去,皇帝一個人靠在軟塌上,想到陸九凰。
想到那死去的方曲兒,他低低地笑了笑,喊道:“高明。”
高明送走了老禦醫,就一直在門口候著,這下子立即走了進來,恭敬地喊道:“皇上。”
“高明啊,你說我該什麼時候讓淮遠回去呢?”皇上似是找個人商量似的,高明卻矮了矮身子說道:“這全憑皇上的意思。”
皇上搖搖頭,說道:“不,這不是朕一個人的意思,朕做的是給全天下的人看,現下王妃都生病了,而且這身子骨還出了問題,如今邊燎又出戰事,朕,得叫天下百姓知道,朕依然是明君。”
高明低著頭沒有吭聲,他麵無表情,側臉鬢發間有些灰白的發絲露了出來,也是個風霜的宮中老人。
皇帝自己思考了一番,又說道:“讓王爺回府吧。”
“是。”
高明抬腳要退,皇帝又說:“等等,記住了,轎子什麼都不能少,不能讓王爺孤身單薄地走出宮門,得鑾轎一路抬出去。”
“是。”
顯然是要場麵做足了,給大家看,皇帝是如何英明,他聽聞了王妃病重的消息,立即就把王爺給放了。
皇帝會換來一片的讚賞聲。
雲淮遠還在屋裏靜坐,凝神,外頭高明就來了,敲了敲門,問道:“王爺可在?”
雲淮遠抬起頭,應道:“在。”
他起身,拉開門,高明恭敬地看著他,說道:“王爺辛苦了,老奴送你出宮。”
雲淮遠垂下眼眸,看著他,問道:“皇兄讓我回去了?”
“是的,王爺,請跟我來。”
雲淮遠壓抑住欣喜,掠了褲擺走出大門,其他的侍女跟內侍紛紛下跪,恭送他,他大步地跟上高明。
鑾轎已經準備好了,微微放下,雲淮遠心急如焚,但他知道,皇帝要的就是這一係列的禮數,於是他踩著高明的後背,上了轎子,高明一揚手中的穗子,喊道:“起轎。”
轎子抬了起來,一行人朝皇宮大門而去,到了大門口,高明遞了腰牌,碩大的朱紅色的宮門咿呀一聲,向兩邊推開了。
鑾轎出了宮門,外頭的官兵見狀,一看到高明,立即個個下跪,高明站在宮門口,大聲地說道:“今日我奉皇上的命令,將王爺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