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出他懷抱,坐在床沿,他輕笑著道:“進來。”
門咿呀一聲開了,春梅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藥房裏那人醒了。”
“嗯。”雲淮遠含笑:“勞煩王妃扶我起來。”
陸九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眼裏的笑容幾許壞意,她站起身,扶著他的手臂,他下了床,春梅立即上前,也扶住了他另外一隻手,陸九凰低聲囑咐春梅:“小心點,他那隻手受傷。”
“是。”春梅攙扶得更加小心。
出了門,桂花立即迎了上來,恭敬地道:“王爺。”
雲淮遠嗯了一聲,問道:“府裏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好了。”
“那便走吧。”
“是。”
桂花在前頭領路,到了煉藥房,將門打開,並提了燈籠,照到那黑衣人的臉上,黑衣人的臉上全是汗,他眯了眯眼,春梅上前拔掉他嘴裏的布條,陸九凰蹲下身子,看他,問道:“可還疼?”
那黑衣人沒理他。
雲淮遠冷笑:“說罷,是誰派你來的?你們突然出現在京城之中,可有何目的?”
那人沒吭聲,雲淮遠又笑道:“不說也行,我將你的手腳砍了,一塊塊地扔出去,我就不信,你的上頭沒有半點反應。”
那人還是沒有吭聲。
陸九凰卻注意他,半響陸九凰從他的脖子上發現了一條紅色的繩子,她猛地伸手,扯住那條繩子。
那黑衣人被扯了繩子,眼睛閃過一絲慌亂,陸九凰見狀更加用力,那繩子被這麼一扯,便斷了下來,陸九凰把繩子在手裏墊了墊,她拿起來,垂下給雲淮遠看:“可熟悉?”
雲淮遠看到這繩子,一時也覺得熟悉,但不知道是何時見過的,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定是見過,但暫時想不起來,把他的嘴巴堵起,還有,今晚派個人守著,前往別讓他逃了。”
桂花在一旁應了聲,但考慮到此人武功高強,桂花扔是派了三四個人護衛守著,而那人也幽幽地看了眼陸九凰,隨即靠在柱子上,閉上了眼睛,陸九凰霎時覺得他看她的目光很奇怪,似是認識她,但等她留意,他且又轉了回去。
陸九凰眯了眯眼,終是沒有吭聲。
出了煉藥房,雲淮遠手傷得歇息,春梅便扶他回屋。
陸九凰拿著那半截紅繩,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她也見過的,可是她一時倒是沒想出到底是誰曾經用過這紅繩。
直到夜深了,陸九凰依然沒有想出來,她隻能回屋歇息。
今晚雲淮遠受傷了,陸九凰隻能睡在外邊,不碰到他的手臂,一躺下去,他便摟了上來,低聲道:“可算又與你同床共枕了。”
陸九凰僵在他懷裏不敢動彈,他的身子似火爐,一靠上來,她的半邊身子都熱了,她低聲道:“睡吧,明日不是要還審他嗎?”
“嗯。”
雲淮遠看著她的側臉,又親了她一口,這才閉上眼睛,陸九凰感覺到他呼吸平穩後,也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夜半,煉藥房的屋頂,兩三個黑衣人滑了下來,輕鬆地進了煉藥房裏。
陸九凰睡夢中很亂,總夢到許多的東西,她在夢裏不輕鬆,跑了叫了依然沒有半點反應,許久,她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額頭全是汗水。
雲淮遠被她弄醒,睜開眼問道:“何事?”
陸九凰掀被下床,急急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我知道那紅繩是誰的了!”雲淮遠立即也清醒了,他也刷地坐起來,看著穿鞋的陸九凰:“是誰?紅繩是誰的?”
“陸黎昕,他的師兄!”
雲淮遠眼眸一眯,這不是陸九凰那便宜的弟弟嗎。他立即也跟著下床,兩個人一出門,就對上匆忙提著燈籠而來的春梅,她滿臉驚慌,指著煉藥房說道:“人,人跑了!”
果然!
陸九凰心裏一沉,立即跑了出去,隻見煉藥房的門開著,裏頭的幾個護衛不是傷就是暈的,桂花一臉慘白,低聲道:“這……這……”
七王府,從來沒碰上這樣狂妄的人,竟敢動七王府的護衛,可見這支黑衣人該多可怕的勢力啊。
雲淮遠被春梅攙扶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神也是一沉。
陸九凰率先進了煉藥房,搜查了一遍,發現她煉的好幾味丹藥,都被偷走了,而那個斷臂的黑衣人也不見了。